安然:“。。。。。。”
安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两点了。他进屋先隔着距离看看两只小崽,见人还睡得鼻子认不出眼睛,才转身走进卫生间冲凉。
衣服裤子上都免不了沾血,又因为他嫌恶心没上手,一双早年的灰白运动鞋,已经踹开了口,正洋洋得意地述说自己今晚的战功。
可惜,它没能得到主人的怜惜,被无情的卷在衣服里,一起魂归垃圾桶。
安然带着凉气小心翼翼地上床,刚刚躺稳闭眼。哪知席朝雾那个小崽像是闻了味凑过来的小猫崽,噌的贴着他肚皮蹿到他怀里。
“你真去打人啦?”
“没有,我去吃夜宵。”
安然抖了抖毯子,搭在小孩肚子上,“快睡觉,熬夜长不高啊!”
席朝雾也不知道信没信,趴在安然胸口,也不说话。
安然没办法,心里又生不出气来,像是本能般的抬手搭在毯子外,轻轻地拍打小孩的脊背:“小宝宝睡呀、快睡、大哥唱个——”
“难听!”
席朝雾蹭了蹭,唔哑哑地谴责道,“闹心。”
“臭小子,给你点阳光就灿烂是吧?!我挠你痒痒!”
安然对席朝雾付诸“暴力”
,两个人在不怎么宽敞的双人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那一点点的疲倦和烦躁,也被小孩特有的天真笑容,击散地溃不成军。
“好了睡觉!”
安然的话音刚落,胸口就又被大头袭击,这孩子是找准了窝,不打算换场地了是么?
深夜,小区里万籁俱寂,连夏季日常吵闹的蛐蛐也停了交响曲。安然闭着眼,轻轻拍着席朝雾,久到他自己都快要睡着,怀里的小人倏地出一声低语。
“我有小安和大哥、爷爷,就够啦。”
安然陡然清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起开,道:“那肯定呀。”
“嘿嘿~”
席朝雾捂着脸贴在他皮肤上,呼出一口热气,“我爸爸是席覃川,妈妈叫郁烟雨。”
其实,席朝雾是先学会写“郁烟雨”
,后来才认全这三个字的。那时候他还太小,小到以为爸爸叫“席覃川”
,妈妈叫“席太太”
。
在面对那块硕大的墓碑时,他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位“郁烟雨”
是谁。
爸爸告诉他,是妈妈。他偷偷记下了名字的画,却不敢去问当时已经少白头的爸爸。
后来,在孤儿院的日子,他总是最勤奋学习的小孩。他也明白了晴川和烟雨,是两种反差极大的天气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