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假,虽说玻璃没砸成,可到现在我也不信,从前我倒是遇到过一回,那时我还年轻,你们也还小——小芸不是在咱家老院里中过一次邪吗,我带着她遥哪去看,连省城的医院都去过了,也没看好,把我急的。后来你爷爷你五娘非逼着我去请一个叫黄大仙的老太太,我记得那个老太太是咱那边黄仗子村的,就那次,在去她家的路上,荒郊野地里,遇着鬼打墙了,我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老是围在原地转圈圈,从天傍黑一直走到太阳落山了,平时半小时的路程,那次我走了一个半小时。。。”
“我知道,五大爷,太阳落山后,你还看见就在原地升起了一张大幕,这个你和我们说过好几次了。”
我抢过我五大爷的话接着说:“那次是在黄仗子大庙旁,大庙后头还有一片坟茔地,五大爷,这事我记得,你说你走着走着忽然间你的面前就升起了一道大幕,那道大幕上还隐隐约约的老有人影晃来晃去,还有说话声,可你就是走不过去。”
“是啊,那回急的我啊出了好几身汗,不是怕,是着急,我当时就寻思我八成是遇上鬼打墙了,鬼打墙我信,可能是人疲惫了,迷糊了,又加上在坟圈子旁,反应有点慌张和迟钝,那属正常,除了那次,我再没信过一回其他的。”
“这事儿你是说过好几回了,可我咋一点儿不记得了。”
立秋摇着头说。
“你还小,那年我才八岁。”
我说:“五大爷,我还记得那个黄大仙,她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特殊的地方,长的也没啥特点,咋看都不像个仙儿,是吧?她咋就成仙了呢”
一想起小芸小时候中邪的经历,我就激动不已,那段记忆已经深刻的映在我的脑子里,因为我从小到大,也只经历过一次那样特殊的事件,而且我恰巧就和小芸在一起,事情的前因后果甚至每一个细节,我都看了个一清二楚,每每想起来都好像生在昨天一样。
“是啊,那个黄大仙看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可你别说那老太太还真有点本事,我还真就服过她一个人。甭管小芸最后是不是她看好的吧,但有两点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一是我确实亲眼看着黄大仙把两双筷子插到两碗水里,那筷子就跟长了根似的定在碗里纹丝不动,那碗就是咱家吃饭的碗,水是你妈和你五娘从水缸里舀的,你说咋解释;二是我也亲眼看到黄大仙从咱家后院里唤出三条蛇来,青花色,尺把长,那蛇见到老太太就萎靡了,动也不动,你们说怪不怪。”
“是的是的,五大爷,是这样,我还记得那个老太太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叨咕着什么,那蛇就慢慢的爬了出来了。”
“嗯,我当时也很是疑惑,再加上那老太太看着咋也得六十多了,可她抓蛇的动作那叫一个稳准狠,一个练家子也不过如此,这一点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是啊,五大爷,你说的真没错,我记忆里那个老太太真利索,眨眼睛间就把蛇装进了瓶子里,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还有,和你一样,我也感到奇怪,那两双筷子怎么就直挺挺的站立在水碗里呢?后来我和我妈我爸我们也像黄大仙那样试过几次——也想让筷子纹丝不动的立在装满水的碗里,杯子里,甚至竹筒里,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不知道黄大仙是怎么做到的。”
“不瞒你说,我和你五娘也实验过几回,也没有成功过。”
“哈哈哈,真的啊,五大爷,你咋这么可爱。”
我看着我五大爷,原来我五大爷并非只是个严肃枯燥的人,他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可是五大爷,这么一对比,我怎么都觉得我大哥的“阵仗”
比黄大仙更像个像仙儿啊,你看,我大哥有‘道场’,有‘法力’,有“技能”
,黄大仙啥都没有,那你为什么相信黄大仙而不信我大哥呢?”
“因为我了解你大哥啊,他没长那邪性骨啊,也没遇上过邪性事。我后来听说黄大仙是因为年轻时大病过一场,病好了她才会看仙的。你大哥不一样,他没经历过任何邪事,他咋会带仙儿了呢?”
“你这话说的,我不赞同。”
立秋反驳着我五大爷:“照你这么说,那些会算卦的,会看仙儿的,都得经历过邪性事才中啊,平常的人就不兴有那个缘分了?那我大哥还竟爱看那些邪门书呢,你看看他家那些书堆了多少啊。”
“谁家没几本书啊,咱家的书少吗?况且那算什么邪门的书,那些是哲学,是宗教。”
“反正我一页都看不懂。”
“那是你没文化,咱家有谁比你更没文化?”
我五大爷说。
“那倒也是。”
立秋朝我吐了吐舌头,笑了。
“大哥家都有什么书啊?”
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