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儿她妈是我大妗子。
“明天去。”
“现在就去,你们都别那么犟了,这一辈不容易,你们要好好过日子,可别再作了。”
“你别管。”
我大舅烦了,起身出去了。
“你快去。”
我姥姥追出去,她气的满脸通红:“你们这是什么爹妈啊,你们咋也不为孩子们想想。。。也不怕人笑话!”
那些年,每次我们回去看我姥姥,我姥姥总是这样训斥着乞求着我大舅还有我妈。可是,五十多岁的他们,怎么肯听我姥姥的话,不听,一句都不听,是啊,连比他们年轻的我们都不爱听家长的话了,更何况他们。所以任凭我姥姥举起的笤帚狠狠地落到我大舅的身上,他们还是无动于衷,而我姥姥那痛心的无助的眼神,也一直印在了我心里。
“老了,不中用了,说话谁谁也不听了。”
我姥姥说着望向了窗外,窗外的枣树,叶子被风吹起,出刷刷的响声,一树的红枣也随风啪啪的落在了地上。。
二零零七年的一个清晨,我大舅给我打来了电话:
“六月,你姥姥没了。”
“什么?”
“你姥姥今天早上走了?”
“怎么会?昨晚我还和她通了电话。”
我说,是的,昨晚我还和我姥姥通了电话,她说她晚饭喝了半碗粥,就了半疙瘩咸菜,挺香,怎么今天就?
“我早上五点起来,到你姥姥那屋看看,见你姥姥靠墙坐着,我喊了她两声,她没应,我上前看看,她已经走了。”
“是吗?”
“嗯,你姥姥走的很安静,很平和,她的脸上挂着微笑。”
我大舅说。
那一年,我姥姥八十九岁,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