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时候走的?去哪儿了?”
“昨天刚走,好像是奔鄯善国啦。”
“我靠!全军掉头,目标鄯善!”
援师大军来不及休息片刻,又连忙跳上马背,继续往鄯善国进。
谁知,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他们便接到飞马斥候营的通报:突厥血狼军在鄯善国边境稍作休整之后,转而冲向精绝国!
曹永吉气得直翻白眼,又赶忙命令部队调整方向,去精绝打架。
就这样,三万援师,追着三万血狼军,在西疆鬼漠里兜起了圈子。从龟兹到鄯善,从鄯善到精绝,从精绝又到若羌,从若羌再到楼兰,一连八天,曹永吉连突厥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净剩下玩儿命赶路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郁闷的状况,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来,突厥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说他们迅疾如风一点都不夸张。再加上那种不断变化、难以捉摸的行进方向,就连飞马斥候营都无法做到缜密侦查、及时报告,以至于援师只能后知后觉,跟在后边费力追赶。
二来,西疆各国的军队也实在是太水了,不仅兵力薄弱,而且战力稀松。他们若是能稍微阻拦一下突厥人,哪怕就在路上摆摆样子,吓唬吓唬对方,也不至于把曹副都护累成了狗。
两路兵马在西疆鬼漠一前一后的展开了武装大游行,各国吓得纷纷躲在城墙后面不敢露头,而身处安西的副都护张三皮却最先看出了这里边苗头不对。
他连夜派人给曹永吉送去急信,提醒对方马上停止盲目追击,先守稳几处战略要地,待摸清敌人的真正动向再做打算。
同时,他还告诉曹永吉,自己将紧急调动驻扎在安西国的都护府主力,前去跟援师汇合,然后大家一起设法合围突厥狼军。
然而,张三皮的忠告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他的信使犹如火烧屁股似的,策马冲出安西城的同一天,远在千里之外、一直都处于快移动状态的突厥人,忽然停了下来。
他们停步的地方,名叫野王坡。
“野王坡,野王坡,野王坡上冤魂多。
打金鼓,敲银锣,冤魂难渡大仓河。”
野王坡,是葱岭支脉与大仓河相对形成的一个夹角地带,地势倾斜,北高南低。由于东西商路贯穿于此,再加上这里位于多国交界,所以野王坡又是一处有名的古战场。
在历史上,此地曾经爆过很多大战役,无数西疆男儿埋骨沙场,成为了野王坡终日游荡的冤魂。
突厥人忽然选择停在这里,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可是不管怎么说,对方这回总算不跑了,气喘吁吁的曹大爷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不跑好啊,那就开干吧!
在你追我逐的这段时间里,飞马斥候营也渐渐摸清突厥人的底细,准确的敌情6续送到了曹永吉跟前。
之前说对面来的是突厥帝国血狼军团,其实这个讲法并不十分准确。从严格的意义上界定,应该将对方称之为血狼军团一部,或者叫做血狼克伦军。
因为此次入侵西疆的三万突厥兵马,仅仅是克伦公爵麾下的族人部队,而血狼军团的主力——由山都寒亲自指挥的狼卫大军,根本就没有登场。
曹永吉收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感觉又庆幸又郁闷。庆幸的是,敌人并非突厥主力,对付起来自然轻松不少;而郁闷的则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我堂堂的长刀虎贲,要饮就饮强敌之血,那才够劲儿,来个二流部队算什么事嘛。
然而,踌躇满志的曹永吉很快就惊讶的现,对面虽然是突厥的二流部队,但战力却特么是圣唐的一流水准!
野王坡大战的幕布,在一道如血的残阳下正式拉开。
三万突厥铁骑,一见到圣唐军队进入了战场,连半句客套话都没有,立刻从占据地利优势的北面坡顶起进攻,如怒潮般朝南边漫卷而来。
我的天!曹永吉见状心中一紧:对方居然连起码的试探性接触都没有,一上来就动集团冲锋?!
眼前的形势,由不得他再存半分迟疑。曹永吉抽出宝剑,呼喝着人困马乏的援师,赶紧铺陈防御阵型,准备抵挡突厥骑兵的冲击。
饶是都护府的将士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眨眼功夫便从追击状态转成了迎战方阵,可仍旧没能扛住对面那强大无比的压迫力。
大伙儿毕竟连着赶了几天的路,才刚到野王坡,连气息都还没喘匀,就迎面遇上足足休息了半日光景的突厥大军,双方的状态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