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疗法……难道是……算了,我先给他服下安胎药吧。”
乔申洛从药箱拿出一个锦盒,取出黄褐色的丹药亲手喂到祁云嘴里。
慕秀则在一旁顺了顺祁云胸膛,助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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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清阁内的一切被暖阳覆盖着,似乎仍保留着祁云的温存。
——确有一子,尚不知所踪。
卫长临抬手揉了揉当阳穴,满目疲惫。案上起皱的书信,仅有寥寥数字,却尽诉皇室荒谬。
从他记事起,便一直想知道自己究竟从何而来。六岁前一直有个街边阿婆时时照顾他,但是后来阿婆突然病去世,卫长临便无依无靠起来,开始了自己的流浪生活。
十多岁的那年,偶遇辰国浩浩荡荡的军队,一身银光铠甲的明华兄,伸手将他从街上拉起,带着卫长临,走向了另一段似乎不该属于他的人生。
这些年,他不断往上走,不断接近真相。可当事实临来的时候,他以为他会释然,但却是不知所措的殚心竭虑。
“将军,文兮有报。”
墨兮从暗色角落里一跃而出,恭恭敬敬的跪在书案面前。
卫长临抬眼肃然,将两手缓缓放了下来。
“说。”
“祁公子日前遭奸人陷害,虽是中毒已解……但……”
“什么!?何人胆敢下此毒手!?”
卫长临两眼猛地瞪大,随即拍案而起。
“但有位医师说……祁公子先前身怀有孕,已因此不幸小产。现正于倾水城某客栈受人照顾,暂时无恙。”
“身怀有孕……难道是……那次祁云为我……”
“还请将军息怒,文兮并不知是谁对祁公子下的毒手,目前正在全力搜查。”
卫长临握紧了拳,咬牙切齿。
恨只恨自己不能在祁云的身边,让他独自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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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子时,倾水城上仍旧繁星高挂。明月所至的西边,落着一座清冷奢华的府邸,与周遭竹林隐逸丝毫不相符。
府上东下的阁房,仍点着暗暗暖灯,案上的香炉缓缓生着青烟。而阁中刺绣屏风后,一只木制浴桶蒸起水汽,正载着相互言语的两位女子。
“……阿雅,……我好害怕……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但是……但是为了阿陌不受他人威胁,我只能如此……”
祁录对着苏烬雅偏过头去,带着哭意道。
苏烬雅眼前的祁录香肩半露,青丝随意披散着,两只桃花目下红红的,柳眉紧皱,令人心疼不已。
“……你有你的无奈,此时自当保全己身。就算你那兄长不经此劫……我看他那纯良之状,恐怕还有不少人会想出手解决。”
苏烬雅揽过祁录,对方也顺而靠在她白若雪梅的胸前。
“我甚至不配唤他一声兄长……我知道……他从小便是如此……受尽奴婢们的蔑视,与其他兄长的折磨。他的亲母早亡,越卑微无能。所有人都以为亲父讨厌他,只不过是只被遗弃的狸猫……”
祁录微微闭上了眼,转而黯然失色,继续说着:“但是……前些日子亲父好像拟了密旨,说是派人亲自找寻他。看来……有些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我也不想卷入这些勾心斗角,日日殚精竭虑。可是……
可是我必须助阿陌争夺储君之位,若是将来太子登基,阿陌一定会被他视作眼中钉。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将来被奸人所害……我做不到……”
“阿录,人世间很多时候,我们都无法好好的做自己。或许只能卑躬屈膝,只能手段用尽。”
苏烬雅将祁录的脸捧了来,语气极轻。狭长淡然的眸子对上了莹莹泪目,好像讲述了许多坊间故事。
“阿雅……”
祁录眼睫忽闪,泪光顺势而落。苏烬雅见状不免动容,身躯在水中缓缓靠近过去,周遭仍旧水汽微醺。
两双唇瓣与雪玉,自然而然的贴合在一起,粉嫩的柔软从中而出,温情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