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臣负责。”
他的视线一直看向别处,不愿与她对视哪怕一分一毫。可他抓她衣角的手却没有放开,一点点,攥得更紧。
啊啊,非常过分地欺负了人。她知道错了,她下次绝对绝对还敢这么做。安乐意犹未尽,她真的好喜欢这种被迫坦率、被迫可爱的小将军。
被送回了宫中,安乐尤恋恋不舍地告别:“一会儿见。”
蔚将军保持着与她视线的些许偏差,点头:“是。”
目送他渐渐走远,安乐不放过地又大声叮嘱:“好好休息!”
蔚将军规矩地回身还礼:“是。”
回了将军府,蔚将军和衣躺在床上,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
用早膳时,蔚老将军故作不经意地提了句:“昨夜有人来访?”
蔚小将军很不坦然,甚至于一反常态,反诘道:“有吗?”
蔚老将军一指他眼下的乌青:“看你心事很重。”
面前人不回答。
蔚老将军再一指他碗里的饭,又是笃定地语气:“在等什么?”
干吃了半碗白饭,面前的饭菜一筷未动。
“等……”
蔚小将军一字一句,说得很慢:“颁诏。”
他话音落时,管事匆忙地跑来禀报:“将军,宫来了不少人!”
第27章
何止是不少人,那奉旨恩赏的队伍风光浩荡地出,前有侍卫开路,所遇宫门皆是次第大开,所经道途皆是闲人避让,然而快至将军府时,尚有部分还余留于宫,等待起步。
席鸿虚弱地倚在墙边,说:“别搬了。”
眼看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奇珍异宝,一件件被搬出去,他有种被揪扯出灵魂的痛。
偏偏安乐不在意,还义正言辞道:“景曜值得。”
席鸿问:“那我呢?”
安乐低头找了找,但地面被打扫得很干净,什么也没有。于是安乐随手在空中一抓:“看见这团空气了吗?扔掉都不给你呼吸!”
席鸿沉默一瞬,默默转了身。
安乐问:“你干嘛去?”
席鸿正身穿一袭绣鹤图样的紫袍,此时背对安乐,腰身挺拔,那鹤便是颈项高昂,呈展翅欲飞之态。席鸿很喜欢这件一品文官的朝服,曾要求尚衣监每逢季度更替、量制衣时,为他多做几套。
具体几套,全凭监主管的心意。
耿直的监主管拿不定自己的心意几何,索性直接请示了安乐。
安乐说:“做,给他按照一天一件的标准做。所有费用从他俸禄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