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鸿懒洋洋地道:“别吵,是我。”
“啊啊啊啊啊——”
被窝里的安乐叫得更是凄惨。安乐喊了一会儿,自觉没。她探出脑袋,跟席鸿撒娇:“难得出来,你就放我玩一会儿吧。”
席鸿横她一眼,不为所动。
安乐再接再励,三指一拢,试图赌誓打动席鸿:“你让我逛趟街,我保证回去之后就勤奋努力,好好学习!”
“哦?”
安乐不自觉抓住他的衣襟,小幅度摇了摇。
席鸿沉默片刻,问:“此次出宫,事先跟蔚小将军说过了?”
“说了说了。”
安乐赶紧卖乖。
席鸿叹口气,松了口:“给你半天时间。”
“好耶。”
安乐欢呼,拔腿要跑。
席鸿揪住她:“慢点。”
身穿重甲的御林军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内里的闲杂人等也早已被肃清干净。安乐和席鸿拉拉扯扯下了楼,就见御林军副统帅正端坐一旁,面前的桌上摆着几道热腾的小食。
“景曜?!”
蔚景曜原本正凝神闻听楼上的动静,见安乐安然无恙地下了楼,他才对她露出一点放松的笑意。待到安乐落座,蔚景曜为她盛了碗粥,又挑拣一些她喜欢吃的点心,放在她的餐碟里。安乐不觉有异,侍候一旁的盈岩看向解酒儿,解酒儿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盈岩默然:蔚小将军的意思,怕是想单独和安公主相处。
席鸿顺势坐在蔚景曜的对面,正想用膳,却现桌上统共只有两副餐具。自他接到安乐出宫的消息,连夜赶来,熬至此时。人极困乏,腹中亦是空空。他强作无恙,提袖给自己沏了盏茶。万没想到喝一口,抖一下,忍着差点没吐出来。那茶水不止凉,更像是隔了夜的劣渣。
蔚景曜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安乐身上,然而在席鸿喝茶时,他似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
席鸿便是了然:蔚景曜,这馊茶的仇,我又记下了!
他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蔚景曜。
蔚景曜由蔚老将军亲自抚养长大,少年有为,堪任御林军要职,绝不可能如表面看起来般的温和无害。咬人之犬不露齿,也就没心没肺的安乐当他是品性温和,好相与。
安乐捧着小碗,呼噜噜喝完了粥,后知后觉道:“太傅不尝尝?好喝。”
席鸿暗自磨牙:“不饿。”
“哦。”
那粥选用自太清池的初夏荷,文火焖熬数个时辰,直至花卉与粳米相融,软糯中蕴含清香。安乐惋惜地用神眼谴责席鸿不识好物,转而又向蔚景曜伸碗:“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