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笑聲在沈棠依耳邊,她挽起袖子,準備和那群欺負靳向晚的人大幹一場。
但當她看清那些人的時候,沈棠依猶豫了,那是她玩樂隊的夥伴們。
沈棠依從小酷愛音樂,熱衷電子吉他,小學一直上興班,自從初中以後,也就是靳向晚來到自己家以後,媽媽就不怎麼讓她碰了,告訴她學業要比這些樂器重要。
但是小時候認識的夥伴們卻和她在一個學校。
當時年紀比他們小兩三歲的沈棠依在音樂方面有悟性,抱著電子吉他就不樂意撒手,指尖磨損水泡甚至出血她都樂在其中。
沈棠依不想丟掉電子吉他,讓他們帶著自己繼續玩樂隊。
於是沈棠依成為了團體中的小妹妹。
可是她沒有預料到團體中的人會對靳向晚有意見。
十四歲的沈棠依思想幼稚,她不希望被團體拋棄,周末或者放學後偷偷和他們去學校后街的練習室是她學生時期最期待,也最開心的時光。
至於靳向晚,他不會生氣的。
他向來都是護著自己的。
沒關係,怎麼對待他,最後還是會像小狗搖搖尾巴圍著自己。
年幼享受著親人朋友寵愛的沈棠依驕縱,靳向晚在她眼裡不過專屬玩具,玩具怎麼比自己的小團體重要呢。
所以她走向了那群人,在靳向晚充滿渴望並可憐兮兮看向自己的時候,沈棠依卻冷冷說了句:「是啊,因為他父母去世了,所以暫住我家。」
年僅十四的她很擅長和高年級的人打交道,她神色從容,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到了靳向晚的面前,輕蔑地語氣接近嘲笑:「他不能喜歡我,除非他瘋了。」
「我就說嘛,還是小依說的可信,你們幾個別瞎猜了。」
「沈棠依,你這哥哥眼睛真沒事吧?很嚇人,年紀除了一些沒頭腦的女生覺得帥,其他人都躲著他。」
當時的沈棠依沒有聽懂這話意味著什麼。
後來她才明白,意味著靳向晚校園裡灰暗痛苦的時間,意味著靳向晚是個異類遭到排斥,意味著他們都在傷害靳向晚。
但沈棠依只是「哦」了聲,開玩笑拍拍靳向晚,「好慘哦。」
少年眸子裡的光黯淡了下去。
那時的沈棠依,就像個魔鬼,狠狠在靳向晚的心上捅了一刀。
小團體覺得沒有意思,幾個搖搖頭就從他們身邊走開了。
也是那一次回家,靳向晚的腳步沈棠依再也沒有跟上。
如果現在的靳向晚記的是這些日子,那麼沈棠依當然沒有忘。
她無法原諒自己,也不會指望靳向晚原諒她。
她永遠是罪惡的,餘生為不懂事的那些歲月買單。
但是靳向晚卻記得小姑娘從那天后,開始害怕躲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