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哥,若月儿不是你的未婚妻,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你也不会来看我吗?”
江茹月声音都有点抖,定定望着莫弈辰的眼睛,就想要个答案。
望着那双盛满期待黑漆漆的眸子,莫弈辰莫名有些心虚,很快,脑中又浮现了萱儿如花的笑靥。
“问这个有什么意义?我答应过萱儿,此生只她一人,我不会为任何其他的女子伤萱儿的心。”
莫弈辰语气带着不耐烦。
“绿竹前几日就去过我院子,说你病得快要死了,非求着我去看你。看吧,她们一个个为了让我娶你,无所不用其极。江茹月,你好得很,现在这种后宅争宠伎俩都用的得心应手。”
江茹月脸上血色褪尽,握着茶杯的手抖得厉害,只觉得心好像被人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若不是坐在椅子上,恐怕她都站不稳了。
莫弈辰看见江茹月那伤心绝望的眼神,心有不忍,伸手想上前安慰她,可是手刚伸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回来。
江茹月眼神扫向绿竹,绿竹赶紧跪下:“小姐,那日您昏迷时喊着四少爷,奴婢害怕,想着若是四少爷来了,您的病会好得快一些。”
“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去卓英阁,否则,你就不用待在我这月明苑了。”
江茹月声音微弱,但语气是从所未有的严厉。
话刚说完,手中的芙蓉花纹茶杯再也握不住了,“啪”
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好几片,江茹月看着一地碎片,悲从中来,她一片真心就如同这地上的碎片,被践踏得体无完肤。
绿竹看得心惊胆战,赶紧爬起来上前给江茹月倒了一杯水,服侍她喝下,然后继续跪下,道:“小姐,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江茹月缓了一阵子,道:“多谢辰哥哥过来看我,既然已经看过了,可以向祖母交差了,请回吧。”
莫弈辰没想到江茹月今日如此痛快,反正他也不想多待,刚才青莲来府,说宁雨萱约他在外面茶楼喝茶,就毫不留恋转身走了。
“把我昏迷那日找四少爷的事情仔细讲一下。”
江茹月沉声道。
绿竹不敢隐瞒,跪着把那日的在莫弈辰院中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当江茹月听到她命悬一线之际,莫弈辰还在怀疑她是装病时,心中的苦涩转为悲凉。
现在的自己对于辰哥哥来说,可能就是一块急于丢弃的破抹布,无论自己干什么,说什么,他都会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自己。
岁月无痕,人心易变。
江茹月水润的明眸闭了闭,往日那个信誓旦旦要娶自己,为父亲翻案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罢了,这样的婚事要着有何意义?难道真要如窦太医所言,让爹娘死了都不安心?
江茹月让绿竹先退下,自己静一静,绿竹惴惴不安地出去了。
想起窦太医的话和莫弈辰的绝情,江茹月思绪翻涌,想了想,就算退了婚,自己有手有脚,就不信能饿死?
自己这些年也攒了些月银,在盛京城赁一个小院子也可以。
剩下的银子,可以做点小生意。哪怕钱不够,自己绣工还拿得出手,就算做个绣娘,应该养活自己没问题。
况且,自己厨艺也尚可,用这些月银开个小馆子也行,再怎么样,也不会饿死。
江茹月脑中不断盘算,到后面,觉得胸中郁气全消,几个月的阴霾一扫而光,觉得离开了将军府,虽说没有锦衣玉食,说不定自己能有不一样的人生。
往后,可能自己也有机会看长河落日,大漠孤烟。
是的啊,之前是自己执念太深,总是想着不能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