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邺朝民风比起前朝颇为开放,并未有订婚后男女不能见面这些旧习。
莫弈辰和江茹月同一日生辰,那日,宁雨萱自然也来了。
江茹月定亲没两日,她就收到消息了。
得知江茹月亲事有了着落,她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毕竟,江茹月貌美,和莫弈辰有着十几年的情分,虽然莫弈辰一再保证心中只她一人,但有这么大个潜在的危险在,心里总归有些不踏实。
等她见到了江茹月的未婚夫,竟然是在清远书肆遇到的那个穷酸小官,心里有些诧异。
她自是不会在众人面前提那桩赝品之事,毕竟她错把赝品当真迹,说出去面上也无光。还好,当日目睹此事之人并不多,此事也没传开。
看见谢母和谢家小妹一副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心中就一片鄙夷,和她们同桌吃饭,都觉得玷污了自己高贵的身份。不过,很快那鄙夷又转为舒爽。
威远将军府再如何抬举她又如何?还不是找了一个这么穷酸的人家。都说翰林院有“储相”
之称,可是,真正能熬出来的又有多少?
她本来是满心愉悦地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莫弈辰身旁,可是,家宴后,现那小官对江茹月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那小官长得还不赖,对江茹月的关心不似作伪,看向她时,眼中满满都是化不开的情意,就连那些莫弈辰没注意到的细节,他竟然注意到了。
譬如,一走出厅外,就拿起丫鬟手中的伞为江茹月遮阳,走在旁边,还提醒江茹月脚下有石子,说把她捧在手心也不为过。
哪怕江茹月道旁边有人看着,让他不必如此小心翼翼,那芝麻小官竟然还一本正经道:“自己的媳妇自己疼,我爹当年就是这样对我娘的。”
后面的谢母满脸含笑,点头称是。
宁雨萱的心里更不舒服了,没错,这不舒服就是“嫉妒”
。
事后,宁雨萱向莫弈辰撒娇,嗔怪他不如江茹月的未婚夫体贴,没想到,对她向来言听计从的辰哥哥竟然一反常态,回道:“你若是想让我如他那般对你,自管去寻个如他一样的未婚夫即可。”
这话可把宁雨萱气坏了,两人罕见地爆了第一次争吵,后来还是莫弈辰低头认错,哄了她好一阵子才把她哄好。
其实莫弈辰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说出那样的话,看到谢明昭对江茹月那般体贴,心里有股莫名的郁气,又听到宁雨萱那般说,自然没有平日的好心情,才口不择言。
抛开宁雨萱和莫弈辰二人的小情绪不管,那边,谢明昭和江茹月二人的感情却是逐渐升温。
谢明昭作为八品小官,不必每日卯时上朝,因此,自定婚后,日日在上值前大老远地从如意斋带不同的糕点送到她府上,光这份毅力,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还是江茹月嫌他太破费,后面干脆不收了,他才没有送。
她生辰那日,谢明昭送了一支梅花白玉簪给她,款式简单,不过那簪头的梅花倒还像模像样,有几分意趣,后面看见谢明昭一直藏在袖中的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才知道,原来这是他亲手所刻,心中不由一暖,对未来的彷徨和不安,渐渐淡去了几分。
与此同时,盛京城生了一件大事,往日默默无闻的大皇子竟然带着羽林卫去南觉寺为先皇后祈福。
羽林卫,至于陛下才有权调动,而且,先皇后一贯是禁忌,现在竟然能为她祈福,这意味着什么,那些政治嗅觉敏锐的朝臣,自是心知肚明,一时间,大皇子的地位竟又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