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文修笑而不语,他没有私自劝说曲广白放松管控,自是因为在这样的管控下,官员犯得差错小,也能时常学到新东西。
而这些官员虽在公务上对他敬而远之,但实际上对他是抱有很强的敬畏之心的,遂没必要特地整改……
“他们今日见我,怎么都是一副喜盈盈的样子?”
代文修询问道。
曲广白从疑虑中抽过神,仔细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应是今日早朝上的事宜吧……”
代文修虽然上任了几日,可由于身体状况不允许,永昌帝特地批准,允许在双腿没恢复之前不用上朝。
所以这朝堂上的事,自然也就不知。
“早朝?何事?”
代文修疑惑道。
“也就大人还不知道,东南沿海汛期不是快过了吗?不少官员就没当回事,把朝廷下派的物资贪污了,以至于洪水来袭,又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许多地方因此损失惨重。
二皇子殿下曾在朝堂上,用你的治水之案劝说过圣上,凡是听从大人的方案照做的官员,损失在一定程度上降到最低。
不过……这样谨慎的官员极少,以至于圣上了怒,各个部门的公务都挑了刺,波及官员甚广,只有我们没受牵连,甚至还得了口头嘉奖。”
曲广白语毕。
代文修有些惊讶,没想到在永昌帝没有大力支持他的方案下,还有官员愿意听从。
当初,他与左峥商量过后,就意识到即便他提了方案,因为官员的不作为,结果可能与上一世差别不大……
这种情况,已经算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水灾之患,是我们谁也不愿见到的,西南边塞需要镇守,再加上这水患,国库恐怕……”
代文修未说完,但曲广白已然知晓了他的意思。
就算提前知晓了结果,又能怎样,该生的事还是照样生,代文修已经尽了力,仅靠他一人努力,是远远不够的……
“这几日你的身体如何?”
曲广白见代文修是一人转动四轮车过来的,不由多向他的腿瞟了眼。
昨日因着左珏霜的事,代文修觉自己对她了解甚少,便派了袁泽去查探。
袁恩又留给了左观棋,自己便一人过来了,身边有下人在时,便总想着让他们服侍,这样也能试探下自己有无自理能力。
“御医说我有了进步,但我本身没什么感觉,也不知是不是哄我的……”
代文修无奈的摇了摇头。
每日的诊治他都未落下,但身上就是不见好,下半身除了左腿麻,右腿还是无知觉。
按华景的话说,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在脊柱,他摔下马时,脊柱磕的那一下太过严重,换做体质不好的,恐怕直接就瘫了。
“御医总归不会骗人,他既说恢复较慢,就放平心态,把这一切交给时间。”
曲广白多少了解了他的病情,这突如其来的重伤,换谁都难以平复心情,更别提代文修还这么年轻,没有一蹶不振,已经算是心态很好的了。
代文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他在秘书省算是很自由了,来去只需让门口侍卫知晓便可,再没了其余约束。
左观棋在车里等的饥肠辘辘,代文修每次出来的时间又不固定,所以每一秒对于他来讲都是煎熬。
最终饥饿战胜了挑食的嘴,左观棋极不情愿的接过袁恩递来的吃食,但又吃的极香……
车帘被掀开一角,以袁恩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秘书省大门口,时刻注意着门口官员的来往。
“主子出来了。”
袁恩特地掀开了帘子,手中的吃食差点糊到左观棋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