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从一开始,父亲就对母亲完全不上心,一想到母亲让兄弟两人在父亲面前听话学乖,代文修就直犯恶心。
“王妃是不是想他了?”
左观棋道。
虽说两兄弟都被关于内宅,但代沛元还是有几分美名在外界的,他的诗、曲虽不多,却都在京城流传,倒是也引起过不少人的注意。
“……有点。”
“那我明日陪王妃去看他,王妃就先睡觉吧!”
左观棋欢愉的嗓音在代文修耳畔响起,这算是安慰吗?代文修压下眼底的情绪,上身不由向他那里挪了下。
“好。”
兄长和母亲葬在一起,仔细想来,只有清明时他才有机会来扫墓。
如今重生回来半年,加上前世,足足有十余年没有看望过他们,代文修自然满口答应,却也有些不安,他已经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准确找到他们的墓了。
而且提到这个,代文修心里是又兴奋,又有些紧张,更加睡不着了,直到天蒙蒙亮,才慢慢睡沉。
——
翌日,天光大亮,枝头的一声鸟叫将代文修吵醒,床幔已经被拉开了,身边人已经不在了,没叠的被子里也早就没了余温。
!
今日还要去秘书省当值!
代文修猛的坐起身,边掀被子边喊人。
“袁泽!更衣!”
外头像是没人般安静,代文修停顿片刻,又喊了一次,这次进来的却是刚洗了手,疯狂往身上擦的花若。
“袁泽现下不在,奴婢来服侍您。”
花若将屏风后备好的衣物端出,那是平日穿的常服。
“左观棋呢?怎么都这般晚了也不叫我?”
代文修将自己的长拢在身后,后来才注意到她手里的衣物,“要去秘书省!穿这个怎么行!”
“啊?王爷说您今日不去当值,要和他一起去扫墓……”
花若手一顿,在床前驻足。
代文修一拍脑袋,昨日脑子都迷糊了,还未到休沐日,怎么就顺口答应了左观棋的请求……
“今日尽量早点回来,还是要去秘书省,快去备车。”
代文修道。
花若一刻也不敢耽搁,好在期间生若采花回来帮了她一把,可即便是这样,到秘书省时,已经到了巳时。
代文修前脚刚走,后脚左观棋的脸就垮了下来,他起了一大早,带着一众奴仆,将府中所剩无几的花都摘了干净,就是为了扫墓的时候用上……
而生若来找他时,他怀里还抱着一大束花,袁恩和袁泽都在他身边,来不及换衣净面,左观棋抱着这束花就上了马车。
如今脸上的黑印来不及洗,泥土干在了甲缝中,连带着衣袖边缘,都肮脏不堪。
“王爷我们回去洗把脸吧……”
袁恩看着坐的乖巧的左观棋,想接过他怀中没有经过处理的花。
左观棋不许他动,只是岔着两条腿,如只小泥人般,愣愣的坐着……
马车上代文修甚至没有与他多做解释,就匆匆忙忙来到了这里,对他怀里的花是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