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正把上院门准备关上的苏虞听到楚珵州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微垂的眸子瞬间抬起抬起,“……”
所以他瞧见了她踢空差点闪到腰的那一脚。
而这也是他之所以留到最后一个离开的原因?
照她与这位楚大夫几次的接触,为笑话她倒不至于,约莫是他身为医者见伤病便想医治的本心。
这村子,人人都极有意思。
“无事,楚大夫慢走。”
“嗯,你无事便好。”
楚珵州稍稍回头,“拦她是我草率,抱歉。”
他是在抓住王美丽手腕时才瞥见那腾起的脚。
因着他先一步拦下,虽是无意之举,也并非有意去帮她,只是倒害她闪了下腰。
那会子余光瞧见她皱了皱眉,身为大夫便有些放心不下了。
“楚大夫仁心,你本是善举,何来抱歉,不必放在心上,按理我该谢过你才是。”
苏虞这人最是讲道理。
别人敬她一分,她还十分。
反过来亦是。
楚珵州点头回应,转眸的一瞬有阳光在脸上划过,衬得他面容格外温柔……
送走楚珵州后,苏虞回屋与杜默谨收拾起了东西。
其实几乎没有什么能拿走的东西。
小家伙想将那已经霉的糙米拿回去被她拦下了。
杜默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坏的东西吃久了他身子受不住。
待苏虞带着杜默谨回到青砖瓦房时,村长已经叫人把杜家夫妇的东西给收拾出来了,王美丽也已经醒了过来一脸颓废地靠在墙边看着。
在原身养父名下的地契房契被完好无整的放在了桌上,装着银子的木盒也被找了出来。
家里被搜了个遍,也就只找到了一百二十来两银子。
要知道,在这种贫穷的山村,一两银子都能叫一家几口花好久。
那么多钱对于村里其他人而言是想也不敢想的巨款。
其余的在村长逼问下杜家夫妇才支支吾吾地说平日里他们常去镇子,次数多了花的也多,自己也答不上来都花在了何处。
村长又说叫他们想办法去凑,不然就去见官,两人直接破罐子破摔耍起了无赖,嚷嚷着是要逼死他们一家。
苏虞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闹腾了半会儿,然后附耳对着村长悄声了几句。
不多会儿,有人搬了张小桌子在院中,又拿了纸墨笔砚印泥。
苏虞拿笔写字,众人一片惊呆。
他们没想到只是去了将军府一年,她一个女子都学会了写字。
然他们不晓得的是,不光苏虞自己,原身也会写字。
杜岚庭疼爱她,读书写字从小教她,他总说女子有才方是德,可见其品性。
等杜家夫妇消停了,苏虞的东西也写好了,她不咸不淡地说道:“花出去的钱我可以不要,但请二位记住,至此之后,我们与你们祸福各论,再无半点瓜葛,按手印吧!”
杜家夫妇闻言眼睛都亮了,暗嘲苏虞果真是蠢的,“好好好,我们按,我们按,虞丫头这是你自己说的,可别到时候又找我们要来。”
以后找机会再回来便是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赶他们走真以为就这么容易啊!
王美丽与杜岚峰忙上前按了手印,苏虞拿过看了看,以防万一,走到她们儿子杜默宁的面前也叫按了。
“好了,手印按了,如此这契便也成了。我忘了说一句,违契轻则吃几年牢饭,重则流放苦寒之地,便各自好好遵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