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羽故作苦恼地说道:“我也想啊,可是我比不过楚楚,到时候好坏胭脂都分不清楚,进货被人骗了就不好办了……那还是别做这份生意,毕竟能者才能做得更好嘛。”
这话看似平淡,明里暗里都在讽刺蒋老板刚才的行为。
蒋老板虽然气愤,但是想到林知羽背后站着的是玉明记,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扯出一个笑容:“林姑娘说笑了,玉明记是皇商,哪有人敢骗玉明记。温姑娘,这次是我不对,下批再有好货色,我再送来。”
瞧着蒋老板讪讪地离开,温楚楚才松了口气,拍拍胸脯说道:“林姐姐,还好你来了,爹爹出了远门,这段时间都不在家,我刚才吓死了。”
现在这个担惊受怕的小女孩儿和刚才严词拒绝的温姑娘完全像是两个人,林知羽噗嗤一笑:“你啊,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可别这么直接硬来了,就你一个人看着铺子,要是他直接动手怎么办?”
温楚楚的脸皱成了苦瓜:“可是我真的不能让这批胭脂进到店里。这次连带着连累林姐姐一起得罪他了,他是肯定不可能善罢甘休的,知县大人要是为难你们……这该怎么办啊?”
十里八乡的供货商不止他一家,但是蒋老板家里据说是和知县大人有些关系,把那些供货商都打压了一遍,虽然还有几家仍在生存,但是还是比不过蒋家。
温楚楚倒是不愁货源,大不了去隔壁县进货就好了,她是担忧蒋老板背后的知县大人。在这一方小镇里,知县大人就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官威之下,百姓们都不敢忤逆。
“那就让他来咯。”
林知羽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
她家里藏着前任女帝,她女儿是现在的女帝,她还能怕一个小小的知县?
温楚楚却急了:“林姐姐,玉明记虽然是皇商,但是那是大掌柜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分店说到底还是民间的产业,民没资格和官斗,知县是不会忌惮的。”
“罢了罢了,不说这事了。”
林知羽也想不出怎么和温楚楚解释知县一点都不可怕这件事情,干脆转移了话题,“你不是最近要和刘掌柜成亲了?怎么你爹爹现在还出远门,让你一个人料理生意啊?”
“什么成亲?”
温楚楚笑着说道,“林姐姐你别打我了,我早就和义哥说好了,胭脂铺子里的生意离不开我,得在等几年,到时候我把下一任接班的掌柜培养出来,再说婚嫁的事情。而且他也同意了,说这几年也忙着茶馆的生意,所以不急。”
不急?林知羽愣住了。茶馆都关门了,那天她见刘义去买龙凤烛,所以问刘义为什么不开门,刘义有些害羞地藏起了龙凤烛,然后亲口告诉她是因为最近在筹备成亲的事情,所以茶馆的生意要停一个月。
刘义成亲,结果温楚楚不知道。那刘义娶的人是谁……
林知羽看着温楚楚温婉恬静的笑颜,一瞬间不敢往下继续想。之前一直觉得他们虽然是媒妁之言,但是情投意合,是一段佳话。如今看来那刘义竟然是想瞒着温楚楚娶别人?
难怪……林知羽暗暗咬了咬后槽牙……难怪刘义不在茶馆里准备婚礼,非要道镇子外面的庄子里去准备,从头到尾都是准备瞒着温楚楚的。
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这样。温楚楚目前一心扑在胭脂铺上,那刘义肯定是等不及了……
温楚楚有些不解地问道:“林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呢?”
林知羽迅回过神来,想了想,还是没把嘴边的话说出来。最后说道:“我是来问你一件事,我记得你曾经送我一盒玫瑰胭脂,我想知道十年前这种玫瑰胭脂都在哪儿流行啊?”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
一提起胭脂,温楚楚就有些神采飞扬,“其实这种玫瑰胭脂并不是我们创造出来的,是从西域流传过来的,而且西域最开始是流传到了倭人那边。后来倭人与我们打仗,战败了之后送了一批贡品来,里面就有一批西域的玫瑰胭脂。”
拧眉想了想,温楚楚继续说道:“只是当时京都里没人用这种胭脂,所以一直堆在库房里。后来说是军饷不足,这批胭脂就随意塞到了当年镇守边关的将士们的军饷里,充当了一部分军饷。”
“用胭脂充当军饷?”
林知羽没想到背后居然这么荒唐。
“谁说不是呢?”
温楚楚也撇了撇嘴,“当年大梁的皇帝太过离谱,前线就算是有女将女兵,可哪儿用得着胭脂啊?”
难怪这件事情和许秦双联系在了一起……
可能当年就是许秦双让玉明记出面买下了这批胭脂,拿出了十万两银子充当了军饷。只是后来为什么许秦双会把这些胭脂分批运走,这就不得而知了。
林知羽也没问温楚楚,她知道这么多,已经是因为她对玫瑰胭脂格外喜欢,所以查了很多资料了。
接下来的答案可能就只有等着许弦思和黑鹰动用朝堂内的势力去查了。
林知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楚楚。”
末了,她还是有些担忧,试探着问了一句:“楚楚,你和刘义真的是情投意合吗?你要等好几年,他不会着急吗?”
“当然不会了。”
温楚楚毫不犹豫,说着微微红了脸颊,“义哥说除了我,天下的女人他都不要。”
看温楚楚这么自信,又这么一副小女儿的情态,林知羽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猜想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