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不想用这种手段,难免落人话柄,但是现在黑翎把他的事情都猜出来了,要是他放了黑翎,指不定就是个祸害。知县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给眼前的三个人定下了死刑。
“啧……”
黑翎像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怕自己死得慢。”
说着,就在周围的衙役还没有围上来的时候,黑翎的身影动了,他随手就拔出了离得最近的衙役的手里的刀,身形一闪,刀背就拍在了那个衙役的背上。
他手里用的始终都是刀背,完全没有伤人的意思,只不过几个瞬息,屋子里所有的衙役都已经被拍得倒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哀嚎。
“大……大胆!”
公堂上的知县大人气得胡子都要吹起来了,但是又被吓得面色苍白,说出来的话都没有那么通顺了。
黑翎伸手掏了块令牌举到了知县大人的面前:“徇私枉法,鱼肉百姓,你这种狗官就应该直接处死。”
黝黑的令牌上是烫金的字体,上书一个大字——禁,黑翎从京都走得匆忙,也没带其他东西,倒是这块禁卫军的令牌一直带着。
“看清楚了?”
黑翎咧开嘴笑了笑,随手从衙役身上扒下来一件衣服,把知县捆了个严严实实。
知县知道踢到了铁板,但依旧嘴硬:“禁卫只是护卫皇城,你没有资格绑朝廷命官。”
禁卫的确没有资格,但是这事儿都撞到眼前了,黑翎才不管那么多,嘿嘿一笑说道:“的确,我现在还不能杀你,你怎么都算是个小知县……那就先捆着吧,过两天有权利砍你脑袋的人就到了。”
末了,黑翎还转头看了一眼刚才带头闹事的男人,说道:“刚才是你说的女人就不该抛头露面?曾经保护万里河山的许秦双将军是女人,建立大梁的也是女帝,当今的陛下依然是女人……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本事,敢说这样的话一定不是一般的人,不如明日就配边关,去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
黑翎这话说得那人顿时面无人色,配和参军虽然都是去边关,但是完全不一样。配而去的就是罪人,时时刻刻有人监视,而且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
至于那个知县,黑翎却没有直接杀了他,而是堵上了嘴巴随手丢在了地上。
其实没必要非要等道许弦思的旨意,黑翎虽然离开了京都,但是身上卫国大将军的职位并没有卸下去。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县官,砍了也就砍了。
但是黑翎就喜欢这种让他慢慢等着,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往往是知道自己要死的这个等待的过程。
那些被知县毒害的乡民不也是如此吗?就像温楚楚,就因为一件事情惹怒了他,就整日生活在恐慌惊惧之中,就像是头上悬了一把不知何时坠下来的屠刀。
不过刚说完这句话。黑翎一拍脑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完了完了,忘了大事了,这下完蛋了。”
温楚楚愣了愣,刚才这位大哥在李知县面前威风凛凛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一瞬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急得在原地打转,出了一脑门的汗,满脸都是懊悔,甚至还有一点点因为事情没做好的恐惧。
怕谁?知县都不怕,还能怕谁?
温楚楚赶紧说道:“黑翎大哥,你别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忘了我是来接林姑娘的,这时候再去玉明记接人,再赶去城外,肯定误了吉时了啊……”
误了吉时不打紧,要紧的是许方璟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过,千万要踩准时间,按照民间的说法,成亲误了吉时是不吉利的事情,到时候就不能白头到老了。
黑翎背后起了一层的冷汗,这……投奔许方璟的第一件事就没有办好……
都怪他路过温家胭脂铺的时候,想起刚回来的时候许方璟跟他说的知县的事情。所以一时头脑热,居然只想着要惩治狗官,把最重要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刘掌柜都清楚,我现在急着去接林姑娘……”
黑翎火急火燎就要往外跑,却被刘义拦住了:“别急别急,您就是许掌柜说得那个黑翎大哥吧,我来之前就想着可能会耽误时间,所以早早就派了马车去送林姑娘了,这会儿应该快到庄子里了。”
这几日,许方璟明显忙了起来,林知羽知道她是在偷偷做着什么事情,但是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这人,很明显是想要一直瞒着她,直到成亲那天给她惊喜。
林知羽也很乐意陪她去演戏,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反而比真正数着日子更加让人心情难以平静。
所以,刘掌柜派来马车,不说清楚原因就说要送她去庄子里的时候,林知羽早就猜到了。
没想到,刚上了马车,林知羽就愣住了。
马车里不是空着的,那人一身红装,就在马车里坐着等着自己。
许方璟本就是卓越出众的容貌,英气的眉角眼梢带着微微的锋芒,今日这一身的红色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之色,红衣上的凤鸟如凤唳九天一般,冲天而起。
她平日不施粉黛,今日却带了微微红色的胭脂,一枚瞄着淡淡金色轮廓的鲜红色花钿印在眉间,艳丽却不显得庸俗。
难怪都说她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只是平时总没做过妩媚的装扮,此时林知羽忽然明白了何为倾国倾城。就是当这人出现在你的面前的时候,忽然觉得外面的蓝天白云都失了色彩,她微微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觉得仿佛是盛开在百花丛中最尊贵的牡丹,色泽艳丽,百花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