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士漫不经心地吸着烟,吐槽道。
尽管大家很有先见之明的隐蔽于二线阵地躲避炮击,但是炮击并不是十分精准的,总归会有一些远失弹落在二线阵地上。
而且因为二线阵地构筑的更加仓促潦草,所以造成的伤亡还不小。
“医护兵!救人!”
一名士兵被3。7英寸山炮榴弹所伤,由于落点很近,不仅左腿被炸断,而且因为冲击波导致的内伤而七窍流血。
破裂的股动脉在以夸张的度喷涌鲜血,转瞬间就浸湿了下边的土壤。
连滚带爬赶来的医护兵立刻将他翻身仰面朝天,然后让旁人帮忙按住腹股,“按着这!用力!”
以前只在教材和假人上学过、现在初次见这场面的医护兵此刻也同样手忙脚乱,但是他不敢慌张,因为他知道以股动脉出血的度…只要耽搁一小会就救不回来了。
动脉破损显然无法仅靠包扎来止血,止血带现在也不适用,因为这位倒霉蛋的下肢从大腿那儿就没了。
年轻的医护兵从大号的挎包里拿了个铝盒出来,里面装满了钢制小夹子,他要用这些止血夹把破裂的血管夹住。
恰好一炮弹就落在不远处,一直帮忙摁着近心端腹股部的另一名士兵下意识地松了一下手,随即激射出的温热鲜血喷得医护兵满脸都是。
“别特么的松手!”
医护兵大叫道,他的手也在颤抖着,试了几下才夹住了血管。
包扎断肢,再来一针镇痛,总算处理好了。
脸上的血流到下巴上滴落,他来不及擦脸就又听到了凄惨的呼救声。
士兵们感受着耳边的隆隆轰响,以及一阵阵的热浪,这时候他们能做的只有祈祷自己不要倒霉透顶,要是炮弹落在自己身边,怕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这时候,大家注意到敌军的炮火似乎减弱了,而且落点在逐渐往后偏移?
前沿阵地和主阵地上留有一些观察哨,侥幸未死的他们注意到一千五百公尺开外的英印军已经蓄势待了。
“噗噗噗”
十几声,一连串烟幕弹被射到了小山岗下,自西向南升腾起了一圈烟雾。
见状,一名士兵朝天射了一枚黄色信号弹,意为:现敌军进攻,距离大于二里。
这种情况下并不急于立刻进入阵地,因为如果敌军狡猾,可能会突然再来一轮火力急袭,让刚刚进入阵地的己方吃个大亏。
周长风将一队据守的这个连标高都不清楚的土丘命名为零号高地,此刻他也瞧见了那边升空的信号弹,于是便打了电话过去。
“喂?指挥部?我是刘启冬。”
“那边情况怎么样?敌军施放烟幕遮蔽了视线,我这边观察不到。”
“营长你放心,一轮进攻都扛不住的话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话筒对面传来了刘启冬一连串的咳嗽声,“咳咳!不过,待会需要炮火帮忙的话一定要及时啊。”
大约半刻钟之后,隐蔽在战线外围的观察哨现了在烟雾的掩护下向侧翼迂回的英印军。
于是,接连两黄色信号弹从零号高地正南边升起。
在持续炮击压制守军的同时,正面以坦克伴随步兵前进,又以步兵分队迂回攻击阵地侧翼?
这是古今中外通用的招数,老套但实用,威尔逊特遣队在被痛打了一顿以后终于动真格的了。
周长风觉得这些英印军真的很笨很耿直,或者说太轻蔑了——就这么专心围攻高地?城区这边又不是来坐着看戏的,你们好歹派一支步兵分队前来牵制一下啊。
怪不得历史上被鬼子揍得屁滚尿流,大英帝国的殖民地军队真是菜得可以啊。
周长风伸手在地图上点了点,一副云澹风轻的样子随口令道:
“我估计是乙七号区域和乙十二号区域,让炮排做好准备,等会看准了直接效力射。”
“三队立刻组织一支加强重机枪和迫击炮的排级小队,出城区以后直接往南,绕到他们迂回分队的旁边去。”
“以为咱们会消极防御?太逗了,不知道他们最后要交多少学费才能学会灵活的攻防战。”
随着空袭结束,之前被炮击得鸡飞狗跳的第四炮兵营也重新整备完毕了,虽然因为死伤了不少军官而导致效率降低,但简简单单炮击固定目标还是不难的。
“哃—哃哃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