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此刻真的想拿出镜子照照看我什么脸色,我的另一只握着酒坛的手已经在抖,能如此气我,不愧是大霖第一位男相郁相亦。
总结下来,我今日就不应该请他。
他倒是悠哉悠哉吃了野味又喝了半坛美酒,只不过酒劲上来栽倒在我身上,我伸手推开他保持着他坐立的姿势。
徽州美酒不比盛京,毕竟天气严寒,因此酒也烈些。
扶着他靠在树上,我和霜晨分着剩下的酒,霜晨嗅着酒香失神。
我饮了一口烈酒,胸腔内都感觉到刺痛,平时傅成竹是不许我喝这么烈的酒的,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痛快喝一场。
霜晨饮酒不语,我喃喃自语“记得第一次喝这酒,还是沈放送我的。”
沈放和我几乎前后到达徽州,他与我同龄却显得比我成熟的多,在军队里任劳任怨一直不被人看得起。
我第一次去交接徽州军营时,所有人都在演武台下站的笔直,只有沈放默默的站在角落里。
或许是我这人天生对弱势的人总喜欢多关注些,事后我让霜晨打听了这人,这才知道名门沈家不受宠的子弟下放到寒苦军营。想着多提拔他,可他拒绝了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我身边。当时他赠我三坦美人醉,至今还埋在我徽州别院的老树下。
我与霜晨喝了一坛,大多数都让霜晨喝了,她也不希望我喝太多烈酒。
暮色将至,郁相亦还在呼呼大睡。清风拂过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气息,春日稍迟,附近定是下了雨,趁这里还未下雨该回去了。
我也不知郁相亦不骑马怎么到的这里,只好我带着郁相亦回去。纠结着该以什么样的形式带回他,总不能我抱着他吧?
想来想去,只能这样。
于是,玄武大街上我和霜晨同骑一马,身后马匹上卧着一人,好在我机敏,拿他垫在石头上的白帕盖住了他的脸。这下子,谁也认不出这是郁丞了。
霜晨咳咳“殿下,这样送回丞相府,不好吧?”
岂止是不好!如若这么送去怕是丞相府的人都想杀了我。
我镇定的说“先带回栗王府。”
当我把活生生的人带回来的时候,一众仆人都惊了,甚至有人私语“殿下竟然带回了一位王夫!长得还不错!”
霜晨一个肃杀眼神过去让他们闭了嘴,我扶着郁相亦心中无比后悔,我怎么能让他喝酒?
傅成竹听着外面喧闹走了出来,看见我扶着郁相亦神色并无异样,只是问了句“这是何人?”
“郁丞。”
此话一出,一片唏嘘,怎么郁丞会这样被带到了王府?
傅成竹看着颇为为难“殿下你喜欢他也不能绑来啊……”
“……”
我松手让霜晨接住他,霜晨扶着郁相亦对着傅成竹道“王夫误会了,郁丞喝多这般回丞相府太失态,殿下这才将他带回。”
“原是如此。”
傅成竹尴尬抹汗,随即让铃兰和铃铛把傅成竹扶到客房休息。
傅成竹看向我欲言又止,最后莞尔一笑说“约摸再有一个时辰,旭儿就要到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