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前几日我曾还想大哥恐怕要在狱中过了这个年,虽然如今的闵王府比不得从前风光,可总比阴冷破旧的牢狱强得多。
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但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直接顺势坐在冰凉地面,撑头盯着已经冒了热气的酒壶“多谢郁丞在其中周旋。”
“不必谢我,我也只是想早一日得到名单,大霖便少一分……”
未等他说完话我双手捧过酒壶迫不及待的饮了一口,烈酒自是不同,一经入喉使得胃暖的透彻,我满足的眯起眼睛“郁相亦,这是徽州的酒。”
“嗯,”
他歪头盯着我浅浅笑着“若说酒水,徽州别有风味,就像徽州的人别有风骨。”
他说着将我从地面拉起“我既来了,那便请殿下陪我下盘棋吧,也算陛下回礼。”
“我不下棋,”
我连连摇头贪婪的又喝了一口药酒。
“棋上下一步望十步,正如为官处世,预则立,不预则废,我原以为殿下这样的人物是棋盘圣手,”
郁相亦可惜感叹“今日我来教殿下如何下棋,殿下就认了我这个小师傅。”
“我不下棋不代表我不会下棋,”
我解释“自小我的棋都是云帆教的,他死后我再不与人对弈,今日只能让你败兴而归了,。”
“抱璧向隅?”
郁相亦打趣“那你该怎么偿我这壶酒?”
他这壶酒果然有用,喝下周身暖暖的,连带着望着他的我面红耳赤,不知何时我的流量这般小了?我抬脚迈向他,与他四目相视。
我攥紧拳头控制自己不要眷恋着他这幅好皮囊,也不要贪图皮囊之下的这个人,可就如同着了魔一般看着他心里就满满的,只想要他。
我与他鼻尖相触,一呼一吸皆可相连,我不知他眼里的我是什么样的,可这一刻我眼里的他便是世间万般美景,千般绝色。
鬼使神差间我竟大了胆子倾身试图吻在他唇,可他毫不犹豫的偏头躲避开来。我愣在原地,头还停在他脸颊一侧,心底升起一股羞耻感。
郁相亦拒绝了我,好像……本就该如此。
我向后退了两步,而他维持躲避的动作偏着目光不再看我。
许是酒劲大了,才致我如此失控,我转回身将剩下半壶也尽数灌进肚子里,跌坐在椅子上苦涩自找台阶道“本王醉了,郁丞莫怪,谁让本王偏爱美人呢。”
郁相亦阖眸许久不言语,良久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正视我“殿下是醉了。”
我扶额疲惫的合上双眼,挥手相送,心中此刻懊悔,刚刚那一刻怎如此失控?真是丢了大人,输给了郁相亦。
正胡思乱想中,始终没听到推门离开的声音,我眼睛睁开一个缝偷看去,郁相亦悄无声息已经站在门口。见我偷看,他抬眸迎上我的目光。
我正欲开口搪塞,他咬牙道“殿下醉了,我没醉,总不能两个人都犯错。”
说罢推门头也不回径直离去。
我盯着他身影最后出现那处,出神回想昨日种种,我喜欢锦城的时候便要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何曾顾虑过他究竟是何想法。如今面对郁相亦,爱不得,放不下,小心翼翼触碰又怕惊了他正展开的羽翼。
对郁相亦,我向来无可奈何,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