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尘说完便走了进来,胡老见明尘走来,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说话。
“好了,你们俩休息一下吧。”
胡老轻声说道。
“没事的,爷爷,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胡桃将胡老的手放到脸颊边,胡老的手也轻轻的抚摸着胡桃的脸颊。
岁月总是这般静默的匆匆,日月交换,花朵在午夜悄悄绽放,树叶悄声飘落,一切都是那般自然。
在第三天夜里,房间里胡老的呼吸愈虚弱,胡桃也察觉到了胡老的状态,抱着胡老的手变得更紧了些。
“小桃儿,明尘,过来…”
胡老对着两人说道。
“爷爷…我们都在这…”
胡桃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声音有些颤抖,她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爷爷啊…不能再陪你们了…”
胡老用尽全力想要伸手去抚摸二人的脸颊,可惜手抬了好几次都失败了,明尘立马将胡老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爷爷…一直爱着你们…我走了…不要悲伤…爷爷没有遗…”
胡老话还没说完手便垂了下去,没了声息。
“爷爷!爷爷!你不要吓我啊…爷爷——!”
璃月港里,胡桃和明尘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云霄,所有人都知道了往生堂堂主去世的消息。
明尘看着没有气息的胡老泪如雨下,他以为自己见多了死人,便可以释然,便可以习惯死人,可是他看向胡老尸的体,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以为自己习惯了,但并没有,他只是见惯了死人,并不是见惯了生死。
生与死的真谛,不在于生,也不在于死,不在于它的状态,而是……它转变的那个过程。
翌日,往生堂为胡老举办了最高规格的葬礼,按照胡老意愿,是胡桃、明尘主理。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穹,天空被撕裂了,一片惨白,紧接着是一串闷雷,闷雷过后,铜钱大的雨点,铺天盖地似的洒下来。
不管雨下的有多大,还是有不少人前来吊唁胡老,来者都担心十三岁的胡桃能否胜任此重任,众人的心都悬在峭壁上。
胡桃和明尘冒着雨走在摆满花圈的路中间,冷风将胡桃的头吹起在风中飘荡,身后跟随的仪倌端着蜡烛,一字排开站在两人身旁。???。
咚!
代孝的胡桃和明尘缓缓走向胡老的碑前,用力的跪了下来,清脆的声音传入周围人的耳朵里,让他们心里不由得一紧。
漫天纸钱随着大雨缓缓落下,胡桃和明尘跪在碑恸哭,大雨将他们吞噬,只留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在雨中颤抖。
胡桃和明尘双手合十,紧闭双眼,他们在祈祷,泪水混杂着雨水从脸颊上滑落,滴在地上的水潭里,消失无踪。
仪倌们将手中的蜡烛放置在台阶上,烛火飘摇,照应着胡桃明尘挂满泪痕的脸颊,恍惚间,胡桃感觉似乎回到了以前,梅花下胡老微笑着抚摸着自己的头顶。
一阵风吹过,胡老的身影渐渐被风吹散,化作灵蝶飞去,胡桃伸手试图抓住灵蝶,但最后只有几朵雪梅留在掌心,花开花落,世事无常,胡老虽然走了,但雪梅的幽香会一直萦绕在你的身旁。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只血红的灵蝶渐渐朝着天空飞去,直至最后一滴泪落下……
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胡桃在明尘的协助下顺利的完成了这一场规格极高的葬礼,任何事都由二人打理,二人做到事事考究,令仪倌们满意,众人和仪倌们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
胡桃带领着丧葬队伍走过繁灯落尽的街道,平时古灵精怪的女孩今天十分平静,她的脸上充满了凝重、肃穆。
行走在生死的分割线上,背负着不为人知的职责。清新如春风也温暖如夏日,偶尔,也会肃穆如秋叶,凛冽如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