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白眼前一亮。
爹爹真的和姐姐这样说吗?为何不当面夸夸他啊?小时候,他阿姐就毫不吝啬的夸他,说什么多夸夸孩子,孩子才会有自信的话。那时候小,听不懂姐姐说的话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听了舒服,人也开心。
现在长大了,期盼着见到阿爹,期待他的阿爹能多夸夸他,结果完全相反。对此之后,他对他阿爹没什好感。没成想,姐姐在云州两个月,他阿爹居然写信给姐姐,夸他,心里是既意外又惊喜。
六儿笑着点点头,道:“臭小子,哪有亲爹不喜欢自己儿子的?你还记仇呢,因为夫子的事情,阿爹罚你抄写。这点小事就记着这么久,葱白,男子汉做人做事大气点。懂了吗?”
葱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既然没事,你就和我一起整理下地上的纸张吧,这一不注意,居然写了这么多。”
六儿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全是她直接写出来画出来的东西。
“嗯。”
葱白兴奋的应道。
这臭小子,听到她说爹爹夸奖他,立马高兴的找不着北,帮她收拾东西时,也哼着曲儿。干得了起劲儿。
两人边收拾边整理半天,终于弄好,葱白微微出汗,毕竟是小孩子,就算这么冷的天,他火气大。用袖口擦了擦他脸上出的汗,对他交代,说:“葱白,将来姐姐如果出了什么事或者不在都州,你就把这些手稿拿去好好翻看,到时候你定会有用上的一天。”
“阿姐这是又要离开都州吗?”
葱白甩开心中的不安,不敢将它说出来。
“葱白,我是说如果。如果啦,算了,反正葱白你就记住这句话就是了,这手稿,姐姐还没写完,等写完,姐姐会把它弄成一本本的册子,你偶尔翻看翻看。”
“阿姐,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们,你去哪里,能不能带着葱白一起去?夫子常说男儿志在四方,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了见识才是更好的。阿姐,你哪天要是出去,你一定要带上我,行吗?”
“那就看看你是否真的如阿爹信中所说,你会背好多文章。”
“你尽多考考我!”
满脸期待和自信。
“这么自信?行,那姐姐就考考你。昔仓颉造字,天雨粟。鬼夜哭。说的是什么?”
“说的是,以前仓颉造字的时候,天上降下粟,鬼神晚上哭泣。更说的是我们的文字是仓颉造的。阿姐,我说的是对的吧?”
葱白邀功似的看着六儿。
好困,好想睡觉,不行,葱白还在这里,她得要打起精神来。强撑着眼皮子,表扬葱白,呃…她应该说的是表扬的话吧。
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又很凌乱的梦,在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几个哥哥为了抱她,争先恐后的逗她,说着谁让蓬蓬笑了,谁就先抱她。三哥为了抱她,直接上手挠她的脚心,抢到她,让她直接骑在他的脖颈处,拉着她的双手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其他哥哥们看到三哥这样,吓得在身后追着,保护她。
场景一转,变成了她上小学的时候,其他两个哥哥忙着高考,没时间顾着她,只有三哥对她严厉的不行,除了上学,逼着她学习很多课外的东西,学的烦了,脾气就上来去找爸妈,但爸妈却不管,只能被她三哥管着。
若是她一个偷懒,三哥不打不骂,直接开启唐僧模式,碎碎念,念到你不得不记住这个东西,简直就是种折磨。
她笑了笑,怎么三哥在她梦里还是一样的碎碎念呢?
场景再次一转。到了初中,她三哥上高中,原本以为终于能逃过她三哥的魔掌,却没成想,她三哥为了她,每天下午放学就在校外等她,一天不落。
她很纳闷,三哥高中不忙吗?不用晚间晚自习或者被留堂吗?直到有天三哥被请家长,她幸灾乐祸,结果她也被学校里的班主任请家长。后来她才知道三哥天天来学校找她,被人看到误会,跟老师打小报告,说她谈恋爱,还是和校外的人谈恋爱。
和三哥谈恋爱?简直离谱到家。那可是她亲三哥!这大无语事件过去后,她就在心里誓,绝不找像三哥这样的男人,会很累的。这么碎碎念的男人,有哪个瞎了眼的女孩子会喜欢?
转眼又到了她上高中的画面,她对着学校大门,在心里大喊一声:我终于自由啦!下一刻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才考上高中,刚和新同学认识了一番,铃声响起,期待和班主任见面,只见那人穿着白色衬衫,将袖子挽起来,抱着课本和工具进来,全班人都在兴奋狂叫,只有她惊呆她的下巴。
刚认识的同学怕她流出口水,还好心的出手,帮她合上嘴巴。
三哥此刻居然就这样在她真正的班主任带领下,来到她的班级里任教数学课老师。她的抱头哀嚎声被班级里的兴奋狂叫声给掩盖住。在台上的三哥看到自己妹妹崩溃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引得班级的女生尖叫连连。就连她的同桌都陷入了痴迷状态。
各位啊,台上的人不是表面那样温文尔雅啊,他可是唐僧啊唐僧!
自那以后,只要数学课,她都会被她三哥点名起来回来问题,还会问她有没有其他解题思路。班里的同学全看出来,这新来的代课老师针对蓬蓬,都在私底下偷偷问她。
“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唐僧!”
她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直到高中毕业,她都没和任何人说这人是她的亲三哥,而她更不知道的是,有人私下还偷偷磕过两人的cp,还把他们两个人的故事写成一本小说表在网上,还掀起了一阵热潮。
她报考志愿时,填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被她三哥拦了下来,还给她一顿分析,更甚至动员家里人,让她知道远读对她来说,是件弊大于利的事情。
据理力争,抵不过三哥最后的哭哭啼啼,败阵下来,她三哥直接收了眼泪,露出得逞的笑。她才知道自己又上了她三哥的当了,为时晚矣,志愿表都已经上交,无法更改。
那时候她再和她爸妈还有大哥二哥说的时候,就没人听她,还说她胡闹。那时她整整一个月没理她三哥。
三哥自知把她逼得太紧,第一次放下身段,连哄带骗的带她去香港玩了一圈才让她心情好点。就这样不情不愿的去了她三哥帮她报考的大学,去后才知道,她三哥又框她一把。
这大学是找不到其他好老师教学生高数了是吗?她三哥这么坏的人,这院长的眼睛是被马蜂给盯了看不见她三哥有多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