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拯救同伴,可以。
死于自杀,不行。
死于与宿敌对决,可以。
……
她明明不该活着,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就死去。
只要装作努力的样子,就算死了……也没关系了吧?
妈妈她……会理解的吧?
少女泪流满面。
为什么我那么软弱啊?
为什么啊……
“谁来……教我如何活下去……”
“我什么都……做不到啊……”
她低低地哀嚎着,宛如受伤的小兽。
伊廷邪看到她的模样,不由地皱起眉头,这时一个身影被他的余光捕捉到。
“林……”
他顿了顿,终究是喊出了少女的名字,“林祖祖,你不是什么都没做到。”
林祖祖听到他的声音,勉强动了动头,看到自己的师父像拎小鸡仔一样把男孩拎了过来。男孩挣扎着,似乎是觉自己在靠近少女又垂下头不敢动弹。
“你救了这个孩子。”
他在路过1o队的车队时候,隐约听到信使在给他们同步现场的情况,知道少女为了救男孩,腹部还挨了一刀。
“你做得……很好了。”
伊廷邪放下了那个男孩,他蹲下身子,迟疑地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
人——是在付出时,会拥有获得感的奇怪动物。
林祖祖有些茫然地看看伊廷邪又看看阴沉的男孩,她愣了几秒钟,突然撑起身体,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喂,你还不能乱动啊。”
刚刚还半死不活的病人怎么突然间又能动了?
军医吓得手足无措,却又不敢强行去拖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祖祖一把抱住男孩放声恸哭。
在场的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她,他们有些不明白,这个不管伤势多重都一声不吭的女孩怎么突然间哭出声来。
而且,那不管不顾、任由鼻涕眼泪四溢的模样仿佛是——
婴儿降生时的出第一声啼哭。
如此,你应该能活下去了吧。
伊廷邪看着少女的模样,神情中揉入了一丝宽慰。
男孩全身紧绷着,好像根本不习惯被人拥抱。可眼前这个刚才还被自己捅伤的女人似乎短时间内没有放开的意思。
甚至,还越来越用力。
男孩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到了他的后颈上,那是不同于血液的触感,这样的温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求助似地向周围看看,却也知道没人会来为他解围。
慢慢地,他开始熟悉这个拥抱,身体放松了下来。
他伸出手想做点什么,现小小的手掌上鲜血和着泥土已经有些干涸,于是赶紧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却收效甚微。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轻轻抓着少女的衣服,把下巴搁在了她的颈窝之中。
泪眼朦胧间,少女再次看到了伊廷邪深邃的眼眸中悲伤的感情。
她知道,他又在缅怀那位已经逝去多年的……重要的人。
为什么……又是你?
为什么,把我推入深渊的是你,向我伸出手的……还是你啊……
伊廷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