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简直是走进了两个极端。
这还不算,天启在经筵之后,还都拉着兄弟旁听集英殿召对重臣,商讨国事。直到晚上吃了晚膳,才放弟弟出宫回他冷冷清清的信王府。
天启不是不理政,而是不早朝。朱元璋定下的早朝,实在是一种对君臣的惩罚。
见吕建询问,朱由检摇头:“当时我也问了,但我哥却不回答,而是让我一个人想。想明白了,再告诉他,然后才和我探讨。”
这个教学方法好。自己思考的,才是自己的。
“你想明白了吗?”
朱由检摇头:“我回到自己的宅子,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反倒越来越纠结了。”
吕建笑问:“为什么?”
“难道掀起党争,不是对朝廷最大的灾难吗。北宋因党争而亡,难道不是个前车之鉴吗?现在我就你一个朋友,所以,我来问问你。”
昨天不绝交了吗,怎么,今日又想起我啦?这真是用人靠前,不用人踹开,真是刻薄寡恩啊。
于是,吕建看了看天,离着上工还早,那就好为人师吧。
翘起二郎腿,双手压住膝盖:“宋之党争,是起于真君子的政见不和,都是一心为国的。北宋亡国,亡于徽宗昏聩,六贼前仆后继的祸国。而今之党争,是菜鸡互啄,是皇上不得不为啊。”
这个提法新鲜,朱由检不由自主的将椅子拉进了吕建一点:“还请兄台分析一二。”
不错,孺子可教。
“天启皇上上位之初,任命叶向高这个东林魁做了辅,以实现君子治国,众正盈朝的理想。”
“东林君子站满朝堂,以君子治国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因为这时候的君子非北宋那样的真君子,他们是一群为了身后阶层利益,而不顾国家利益的伪君子。”
朱由检就不由皱眉。想法随心的,将身子往椅子背上靠了靠,本能的离吕建远了一点。
吕建随时观察着朱由检的一举一动,看到这里,不由在心中叹息一声:你还是那么固执的相信东林啊。你上位后,做到了众正盈朝,结果你和你一直看好的君子们,就共同努力,最终把大明玩死了。
然后脑海里竟然突然蹦出个想法:“如果一直秉持居中平衡,走中庸路线的天启不死,不让这个切过于理想化的崇祯当皇帝,那大明是不是还能多苟延残喘一些年?”
“你为什么这么说?”
不叫兄台了,又用上了有些距离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