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千户所,陈志远坐在正座上,陈复新带着一众人跪在地上瑟瑟抖。
“陈千户,本指挥使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威海卫,本指挥使会抽筋剥皮地整顿,如有反抗者、不服从者,杀!”
“指挥使大人饶命,下官定配合指挥使大人,知无不讲!”
“好,我问你,金山左千户所有军户多少人,兵丁多少人?”
“回指挥使话,金山左千户所,兵丁三十二人,军户五十户,共二百零七人。”
一个千户所,满编近千户人,兵丁一千二百人。如今金山左千户所,相当于一个总旗。陈志远一脸苦笑地问:“陈复新,你这个千户是如何当的?”
“回指挥使,下官上任时基本就这样,咱军户每年每丁要上交税银一钱七分,田地贼税每亩七斗,军户们活不下去,都逃亡了。”
“你贪污了多少?”
“回指挥使,下官确有贪污,余下军户都去海边煮盐。那盐下官以每斤两文钱收购,再卖往附近州县,每斤得钱四文,每年,下官得利一百七十两左右。其余百户、总旗均有分润。”
“陈千户,你不做生意跑来当官差确实是埋没了你这个人才,本指挥使说的对不?”
“指挥使饶命,下官身为军户,不能脱籍,种田又活不了,不煮私盐下官和军户们早就饿死了!”
“指挥使饶命啊!”
“住口,谁要杀你们了。以往的事,本指挥使可以下追究,但是你们所有将官给本指挥使筹二千两赎罪银。从今天开始,煮盐这事归本指挥使管,你们的月俸千户十五两每月、百户八两、总旗五两、小旗三两、旗丁二两,你们接不接受?”
“谢指挥使大人!”
陈复新和一众军官被押回住所找赎银,他们虽有不甘,但在绝对实力面前,没人敢反抗。
操场上,金山卫两百余人都赶回来集合点卯。这群人,无论男女老幼,都穿着破烂,身子被烈日海风吹日晒,一个个手指开裂,嘴唇也裂开一道道口子。
“听令,军官出列”
陈复新领着四个百户、六个总旗、二十个小旗出列齐喊:“拜见指挥使大人。”
“兵丁出列”
人群里人稀稀拉拉地走出六十人,这些兵丁,除了老弱,剩下能用的不足二十人。
“你们听好了,你们的千户百户等上官平日压榨你们,贪默你们的银子。今天本官为你们主持公道,让他们吐出两千两银子。等一下,本指挥使补你们钱粮,你们每人放十两银子,一斗粮食。你们高不高兴?”
“哦………,我们高兴,谢陈指挥使……陈指挥使威武!”
军户们出一阵阵欢呼。
“安静,听本指挥使说完。从今以后,所有将官不准煮盐,必须每天进行军事训练。百户及以下军官全部裁撤,三个月军训后,再从优秀者中选出军官。当然本指挥使也不强求你们,所有军官,不想训练的全部编成普通军户,凡军官年过四十,又没武艺,没一技之长者,退出。凡兵丁年满三十五者,退出。清退者,百户补银三十两,总旗二十两,小旗十五两,旗丁十两。不符合的人,请往左边站!”
不一会儿,军官只余两个百户,三个总旗,十一个小旗。兵丁只余二十七人。
“好,余下的人,明天开始集训。陈千户,你参不参加训练?”
“指挥使大人……”
“好了,你带余下军户和军官去煮盐,记住了,你们是领月俸的,只负责管理。所有的盐由本百户收购,每斤三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