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才现,天已经亮了!
她起身去把早饭给做了,一夜没睡,其实倒是还好,只是她一夜都背东西,过于劳累,走路都有点飘,早上练功都没练,又抽空看了下书,真真是废寝忘食。
终于到了课堂上,谁知,今天程君楼没先考问她,而是直接就提问秦洛。
两人一问一答,长篇大论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芳本来就有点困,这一下更是眼皮子都睁不开,终于咣地一声,脑袋砸在了桌子上,吓了两人一跳。
程君楼忙上前查看,却现沈芳头上都砸了个包,都没醒,呼噜都打了起来。
他顿觉自己做得过了,光顾着跟秦洛较劲,忽略了沈芳。
他上前再三查看了下沈芳,现她只是睡着了,心疼了下,转头柔声对秦洛说:“是为师孟浪了,为师爱徒心切,你们又太过聪明,所以一时兴起,没考虑到你们年纪小,有些拔苗助长了。你昨日也温书到很晚嘛?”
秦洛摇摇头:“未曾。”
程君楼:“……”
行吧。老大和老二较劲,把老三给累趴下了,上哪说理去。
“今日歇息一日,你先回去吧。”
秦洛点头:“是,师父。”
说完,不屑地看了一眼呼呼大睡地沈芳,哼,跟他比背书,不自量力。抖了抖袖子,转身离去。
程君楼无奈地看着秦洛离开,上前想让沈芳醒来回房间睡,想了想,还是别叫醒她了。
于是,他缓缓走近,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把她送回了房间。
他进门把沈芳放到了床上,从床里侧拽出被子摊开,给她盖上,沈芳实在是困极了,小呼噜打得此起彼伏。沾着枕头沉沉地睡去。
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十分可爱,程君楼没忍住,爱怜地摸了她脸蛋下,转身就要离开,一回头,才注意她桌子上厚厚的纸张。
他一愣,忍不住上前,只看到纸张上密密麻麻记录的都是他的授课笔记,就连出处都有,晦涩的地方她也默写了不少。
估计是怕背得不准确,有错漏的地方,她还对照笔记更正了,下一页就错的少了许多,再下一页几乎就是个别疏漏了,再下一页就默对了。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纸张,仿佛看到了一个倔强的小姑娘,对着烛火,一脸坚毅。
他说不上什么心情,可敬可怜,百般滋味,浮上心头,心中沉甸甸的。
他忍不住侧目看着沉睡的沈芳,她安安静静地睡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连梦里都在默书。
程君楼沉默地站着,心里有一丝懊悔。
沈芳这一觉睡得黑甜黑甜的,等她睁眼,都一时没反应过来时辰,看着屋里光线不明,也不知道是清晨还是傍晚,刚坐起,就看到屋子里站了一个人。
她打了个哈欠,不确定地问:“师父?”
“哎。你醒了?”
程君楼的嗓音有些低沉,沈芳也不知道师父在这待了多久了,揉揉眼睛:“嘿嘿,对不起师傅,我睡着了。”
程君楼微微笑着,上前抚摸着她的额头:“对不住,师父一时忘了你是小孩子了。不应该灌输太多的东西……”
“没有,师父你是为了我们好,我都知道。”
沈芳笑:“是我太笨了。”
“你不笨,是秦洛太聪慧了。”
虽然不想说事实,可程君楼不得不承认,秦洛实在是天资过人:“他的确是过目不忘,莫要跟他比。你已经很好了。”
沈芳听了却摇摇头:“师父,我爹是方九城。乃曦成十九年进士出身,咱们大曦朝科举要经过县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每三年才能一考,算上同进士也不过有三百人而已,我爹是二甲,等于前四十名,虽然不是进士及第,也是极为厉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