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封医生啊……这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想爬起来,却天旋地转难以做到,“还以为你拉我进那个黑匣子里,是想比拼一下第六感呢……我差点就以为自己输了。”
封迁看了看手中的夜视眼镜,扔到一边:“可我不爱玩三岔口的游戏,觉得有点蠢。”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基本不笑,说的话听起来都像是医生自肺腑的忠告似的。
“那你这次来,又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来观察我的蠢?”
封迁道:“理论上,是遵从命令来杀你的。但是实际上你知道的,我并不想杀你,这不是我本意,挺纠结的怎么办……呀,楼小姐,你头肿了,最好先处理一下。女孩子,脸比较重要,别想着再起来反抗了,不利于恢复。”
我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用尽全力,好不容易站起来:“我真是谢谢您了,封医生。你没直接打死我,是刚才空间太小施展不开还是留了点人情给我?我都不知道自己算是你的猎物还是你的病人。……算了算了,叙旧的话就到此为止吧,我是不可能束手待毙的。”
他的这种一本正经还莫名其妙有些张力,不由自主地就把人带偏,不知怎么就开始中二起来。连自己都想不明白,估计真是被打傻了。
封迁掏出一支蜡烛点燃,房间里顿时变得明亮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些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真切。他说:“其实,我是第一个接到你的黑名单令的。可是上次机缘巧合被你毁掉了第一次的命令密码,但我对这个命令很难不保留私心,因为以前从来没有接到过这样的命令,让我去杀自己的病人。毕竟每个病人都是我尽全力救回来的,尤其是你。你这场手术难度不是我做过最大的,但也真费了不少精力,也是恢复得最快的,让我十分欣慰。好不容易看到自己的病人恢复得那么好,真不舍得亲手毁掉自己的作品。可惜,托你那个保镖的福,艾利欧格现在也快没人了,只能让我勉为其难……”
他看起来似乎真的有些苦恼。
我晕得拿不住枪,眼前也有点模糊,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心知软组织损伤不轻,没准还有内出血,确实没有余力对抗他了。只好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肿胀欲裂的脑袋,干脆放下枪,在地上坐下,彻底放弃了反抗:“你们这真是让我为难啊。是觉得我这主角光环太强,非要给我安排点玛丽苏剧情是吗?……进入组织第一天,上面给我灌输的信条就是「执、行、命、令,不、问、原、因」,绝不能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和感情。可是认识了你们这帮杀手中的杀手后才现,你们一个个想法都还挺多哈!这让我这个黑名单榜上人物感觉到不受重视知道么?为什么别人可以死得那么利落我却要陪你们玩那么久?因为他们是高层,杀起来更爽?看不起我们底层打工的是不是?话说你们到底能不能认真的来杀我?非要弄得跟猫玩耗子似的?……我求你们了,让我死得痛快点吧行不!一个个都别玩儿我了!”
封迁却一反常态地“噗嗤”
一笑:“楼小姐,跟你聊天真的挺开心的。原来你那么想死啊?我倒是一直在安排着,你的保镖有点棘手。本想如果你没认出我的话就使用别人的风格直接弄死你,别让你知道是我干的,我心里多少能过得去。没想到你那么敏锐,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了,让我心里真是矛盾。”
他把蜡烛安放在房间中央,从腰上解下绳子把我五花大绑让我躺在地上,还莫名其妙拿出个随身医药包给我简单检查了脑袋做了些处理,“真可怜,下手重了,这确实不是我风格,样对待病人真有点过意不去,平时一般我不这样。只能给你稍微补偿一下,让你别死得太丑。对不起。”
“看吧?还说不是在玩儿我?”
我无奈道。
我的眼睛越迷蒙,觉得屋子里黑雾惨惨的越不清晰起来,鼻子里除了血腥味还有些呛,不禁咳了几下,脑子却更晕了。
“时间快不够了。你说你,刚才老老实实让我掐死不就没那么多事了,要不是不小心让你认出我,你既然叫我一声封医生,我也得让你健健康康地死。不过真的没时间了,让你那个保镖找上门来可就不好了。”
他四下里望望,看起来有些着急,迅收好医药包,拿出一把柯尔特m1911,安上消声器,上膛。
“哎哟,别矫情了。……话说你也用枪的啊?我以为你只会下毒呢。还玩特别,不用组织配的贝雷塔92。定制的?还是自己出钱买的?”
“试试?”
他说着,就要将枪口抵向我的太阳穴。
就在这当口,他后颈忽然挨了一手刀,顿时倒在地上,手上的枪立刻被人夺下。
我如释重负:“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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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封迁清醒过来,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了,介错正在一旁紧急处理我的伤。他突然间一反常态,十分焦急而惊恐,对我说:“我说你这东拉西扯没边没际的,真以为你被打傻了,原来是在给你的保镖争取时间呢?!——介错赶紧放开我,快来不及了!”
介错愣了一下,在空气中四处嗅了嗅:“什么来不及了?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看着周围弥漫的浓烟,用尽力气,挤出一个笑:“嘴炮误事啊。”
突然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