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朝我招招手:“妹妹你过来,跟你聊聊。”
我没好气道:“有什么好聊的?”
其他人一看没他们的事了,便66续续回去休息,走廊上就剩下我和阿原。
阿原递给我一支烟,我摇头拒绝。她便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瞪着她没说话,脑子里却纷繁复杂。
阿原吐出一个烟圈:“窗户纸没捅破?要不要我帮你?”
“谢谢阿原姐。”
我皱眉道,“明明喜欢他的是你,干嘛老来招惹我?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被你们调侃,你老拿我和别人开h腔,我很难受,觉得自己不被尊重。以后请不要再这样说我了。”
“那是因为心里有疙瘩没解开吧?”
阿原笑道,“我看他都没打算藏着掖着了,你倒是跟刺猬一样,想喜欢又放不开,有什么不敢的?”
“刺猬”
这个词犹如一根针,在我心头狠狠扎了一下,似曾相识。我确实不敢,心里始终对介错怀着一种敬畏或者干脆说是隔阂,只能小打小闹地试探,却永远不敢放开去接受。这是为什么呢?
“你可不知道先前他有多讨厌我,天天都恨不得打死我。现在来说这个……相当不真实。”
我故意挤着笑说。
“他这样说的?哈哈,那就更奇怪了。他这人虽然对别人从来不上心,却也从来没有特别讨厌一个人过,更何况能讨厌到想打死她。你对他来说,着实特别。”
阿原朝楼下掸了掸烟灰,“我猜猜……其实是不是你心里还有别的人?凭我直觉,你们之间隔着一个人,但不是我。虽然我还挺希望是我的……会是谁呢?”
我的脑子越混乱。在纷繁的线条中,一个影子却在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来,那是我妈妈。我终于明白自己那种畏惧感来自哪里,原来我一直敬畏、想要亲近、想要依靠的不是介错,而是我妈妈。我一直都在追寻着妈妈的影子,介错这个人,只能说志同道合,却还达不到情投意合。我以为我爱的是他,其实一直在追求的,还是我妈妈,所有的这些感觉,原来都是错觉!
我突然对自己的恋爱脑感到羞耻,不知不觉就被这段时间的经历蒙蔽了头脑,让自己产生那么多的错觉。原本以为他一直在把我当成我妈妈来意淫,总是不由自主地揣测他的想法,没想到竟是我自己将他当成了妈妈的替代品,自以为多喜欢他,结果想要靠近的还是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幻影……如果喜欢的不是真真实实的本人,这种爱完全不堪一击,那不是我想要的关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那么想要去依靠他,却从心底在抗拒。我作为妈妈的女儿,根本就没有去爱他的资格和立场,这是个原罪。以我这个多余的身份,就算开再多暧昧的玩笑,嘴上占再多便宜,却没法真正接纳他,放手去爱他,尽管以这样的想法呆在他身边确实很渣,好像在骗取他的保护和同情一样,对他非常不公平,但凭我一己之力,真的没法跨过这道坎,而且将来也很难跨过去。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跟自己别扭,主动去放弃这种无谓的努力。
想到这里,我反而有些释然了,长长呼出一口气,对阿原说:“……谢谢你,阿原姐,我明白了。”
阿原面露惊讶的神色:“哎呀,你明白了啥?我可什么都没说呀!你真的没有什么想法让我帮忙转告阿古的?”
我挤出个笑容:“真的没有,谢谢。我也搞不懂你,明明你那么喜欢他,却非要把我跟他拉一块儿,想不通。”
阿原看我实在不愿说,也不催,在墙上掐灭烟头,说:“以后在武器方面还有其他方面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找不到我就直接联系s国会馆。”
我谢过她,帮她把轮椅推到后门,阿原说:“别送了,你身份敏感,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呀,爱就要大胆说,他都跟你表白了你还犹豫什么?说出来了,心里的坎就过去了。我真心爱阿古,就像他青梅竹马的妹妹一样,所以我希望他能找到真爱,不要像以前那么孤单了。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你也赶紧放下心里那个人吧。”
我有些不耐烦地“哦”
了一声,心想确实只有精神病才能说出这话、做出这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