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霈眼尾微垂,看着初粟身上崭新的衣服和鞋,无比失望地在心里冷笑,原来上次过年他们就在商量这件事。
他花尽心思教了一年,教出来一个不告而别的好徒弟。
初粟下意识后退一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师父,冰冷、锋利、严苛,活像是换了一个人。
6潮没开口,静静看着郁霈的侧脸有些心疼,刚才在车上他还说过以后要把清河班交给这两个小徒弟,没想到扭头他就被徒弟“卖”
了。
第69章霈来以叙(九)
“师父。”
初粟骇然抬头,呐呐反问:“您……您怎么今天就来了。”
郁霈走进院子,脚步缓慢地停在初粟跟前,“我收你的时候我说过什么,你背一遍。”
初粟被他吓住,嗫嚅道:“您说……这一行除了吃苦还要耐得住寂寞,择一行终老,火尽薪传。”
郁霈平静问他:“你要走吗?”
初粟快哭了,但又不知如何解释他不是要抛弃师父。
“我……我不知道。”
即将六月的天,听见这个回答,郁霈只觉得冷得心寒。
“我比你更清楚这一行有多苦,所以给过你不止一次机会离开,我问你能不能坚持下来,你说能,你信誓旦旦说能。”
初粟把头埋得更低。
秦修逾挡在他身前,“你别骂他,是我不许他留下来,你想撒火就骂我。”
“你算什么东西,我教训徒弟还轮不到你插嘴。”
郁霈冷扫他一眼,冰冷锋利傲骨霜寒,“明白了就把嘴给我闭上。”
6潮看着郁霈的背影静默不语,听见这句话时心尖一动,豁然想到当年的“郁兰桡”
,也许就是这么孤冷高不可攀。
他忍不住想,郁霈是不是只对他撒过娇。
秦修逾尝惯了冷眼,被郁霈这一骂顿时恼怒挥拳。
6潮反应极快,一抬手挡住他,倦懒瞥眼:“哎,让你闭嘴怎么还不听话呢,没到你插嘴的时候,一会给你机会言,别急。”
“你又是谁?关你什么事!”
郁霈看都没看秦修逾,眸光再次转向初粟:“我拒绝过你,你缠了我将近一个月,甚至不惜拿你师兄和这个戏班子来算计我收你。我收了,你现在说走就走,你觉得我有可能放你?”
初粟眼眶通红,小声说:“师父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真的很不想离开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