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远连忙上前施礼,却见其面如冠玉,须乌黑,连颌下的山羊胡都梳的一丝不苟。
待仆役上茶,落座之后黄烨道“你之来意我已清楚,游学是件好事,你年岁不大,正是见识天下民生疾苦的时候。免得做出文章,不通时事,显得狭隘!”
“花鹿洞书院,人才济济,你此来却是可以多见识一下天下英雄!”
又转头问道“这位可是苏杭善人,程公辅的千里驹程处鑫?”
黄烨知道过犹不及,自家麒麟子无需再夸,便将称赞对象转换成程处鑫。
“不敢当先生千里驹之称,这学院便有许多学子远在下!”
程处鑫站起身来下拜。
“说的不错!”
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齐刷刷的朝出言者望去,到底是谁这么口出狂言。
如利剑般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出言者的身上。
这是一位二十出头的英俊男子,他脸如刀削,鼻梁挺拔,衣着华丽,在李明诚等众多学子的簇拥下来此。
侧身先对黄烨一拜,然后朗声开口:“我刘逸之才,不光胜过程处鑫十倍,更胜过黄远万分。”
原来是黄远等人来此之后,便有人通知了刘逸,这才有刚才的那一幕。
众人恍然一惊,却没想到他敢当着炳德公如此说。按正常套路,不应该是等黄烨离开,然后再用言语挤兑,激他上当吗?没想到刘逸反其道而行。
众人心思如何,刘逸却是没听到,虽是对着程处鑫,却目光灼灼的望着黄远。其心思很容易猜出来。总归是要得罪黄烨的,不如称6大儒在场,黄远还未入学,立足未稳之际。
一鼓作气的挤兑,令其毫无准备。众多人等在此,黄烨也无法下场偏帮。便是事后报复,学院师长也不会让其,因一个未入学的学生,打压自己这个进士种子。
“诗词歌赋乃小道尔,科举才是煌煌正道,要比就比文章!”
程处鑫脸色涨的通红,自知比不过刘逸,于是并未按对方节奏走。便是比不过也要拖延时间。将希望寄托在刚认识的黄远身上。
听见程处鑫的话,刘逸点头应下,今日既是孤注一掷,自然做了万全准备。
“便以这匡庐山为题吧!”
程处鑫略微点头。
黄烨冷冷的端坐其上,一言不,任由这场闹剧生:自家侄子虽然年幼,学识却是不短,未必比不上刘泽。便是稍逊,有自己在,又能如何呢?总不至于将其赶出学院,吃一堑长一智在也未尝不可。
他并未阻止,仆役就当默认,很快笔墨纸砚便端了上来,一张纸铺开来,二人端坐,奋笔疾书起来。
黄远,禀神凝气,双目紧紧盯着刘逸,见其手中毛笔不断沾染着浓墨,坦然自若,奋笔疾书。相较而言,黄远能观看到程处鑫的额头泛起来看滴滴汗水,笔锋迟滞,下笔犹豫。
便明白,早已力不从心,只是少年心性不肯认输,强自在撑着罢了。
见此,黄远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说道:“程兄体重,上山之时便已扭到脚踝,岂能乘人之危,还是过几日,待程兄痊愈再比吧!”
说完朝黄烨拱手“却恕小侄无理!”
说完便将程处鑫扶下。
“多谢贤弟大恩,没齿难忘!”
程处鑫低声讲道,他自心底有数,比不过刘逸文采斐然。
黄远拍了拍程处鑫肩膀,笑而不语。径直上前:“程兄身体不适,便由我来代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