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嫣前脚刚出了门,东竹寻着空挡便进到屋中,“主子,您可要在外宫多留几日养伤调息,琴瑟阁的活动可要取消延后?”
“今日可是难得的良辰吉日,既已定下怎可取消,通知琴瑟阁活动仍按计划举行,定要隆之而重之。今夜之后便按时回宫,你们在外亦全部静默。”
宫外不可久待,狗皇帝不在京城,暂可将消息压一压,待狗皇帝收到消息定会将这宫外翻个底朝天,在宫内自是更安全,且趁狗皇帝不在宫中,她有许多事可做。
东竹担忧道:“主子活动可继续,只是不可太过隆重,人多眼杂风险太大,主子此时该避避风头,且您的伤……”
“这些伤不碍事。”
萧云嗔向外望去眼中漾起温柔,扬唇轻声道:“便是只是剩一口,冒着生死倾覆之危险,换得与她一场盛大之礼便觉无憾。”
她言罢,眸光渐渐黯淡,唇边的笑也染上几分讥讽与懊恼,“东竹,我一向自恃独行洒脱,自诩不受礼教束缚,可任心随性肆意妄为。可如今却觉,自己也受这礼教纲常桎梏,身不由己。我多想将我之爱意宣扬于世人,让众人皆知我萧云嗔对她慕卿嫣的喜欢,可我却连三书六礼都不能全她,不能与她以真面容在众人之前成礼。”
“主子您喜欢那位本就违背世俗伦理,又何须恪守这世俗的礼仪?虽说三书六礼不能全成,可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众人齐贺您是一样不少,您虽不能给她这世间所有,却定是将自己的全部皆给了她。”
身在俗世,无论如何洒脱,皆会为这俗世种种所困。归根到底是主子可不顾自己生死,却是要顾及那位还有萧家、慕家。两人身份特殊,不可因一己私情,累及两族性命。爱情、亲情、友情,皆不可弃,情之一字,若想两全,当真是难,还好她尚未陷到如此两难的境地。
东竹颇为怜悯的瞧着自家主子,只见自家主子一脸若有所思的为难模样,她正想着如何宽慰,自家主子随即拉着她大笑道:“东竹,你说得对,我为何偏要以这俗世规定的三书六礼,去表达我对她之情意?我可给她独特于他人,且毫不逊色的三书六礼!”
萧云嗔豁然开朗,兴奋得直拍东竹的后背,东竹疼得呲牙,“是是是,您说得对!您先冷静!”
“主子还有一个重点是,那位若不喜欢您最后拒了您,您今夜所做皆是一厢情愿,您就当一场梦罢了,不必这般较真。”
东竹无情的点醒自家沉浸兴奋美梦之中的主子,眼瞅着自家主子眼中的亮光瞬间暗了下去,脸色沉郁,她愧疚的绕了绕手指,动了动唇宽慰的话还未说出口,自家主子便笑道,“是我一厢情愿又如何?我所做不过是表达我的爱意罢了,我有表达之自由,她亦有拒绝之权利。”
东竹闻言不由得翻了白眼,还好她没开口劝慰,不过心中甚为欣慰,这才是她豁达肆意的主子。
慕卿嫣昨夜担忧萧云嗔的伤势一夜未眠,膳食之后萧云嗔瞧着她憔悴的模样,便催促着她去休息,慕卿嫣拗不过她,又见她伤势已无甚大碍,便去小憩了片刻。她小憩了一个多时辰回来时,竟不见萧云嗔在屋内,见了东竹忙问道:“东竹,您家主子呢?”
东竹支支吾吾道:“主子……去办一些要事了。”
她受了如此重伤,去办何要事?慕卿嫣拧眉问道:“你为何不跟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