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刘初儒上前立在右相身侧,对着6离风晟供身儒殷切关问道:“皇上与皇后可有受伤?”
6离风晟双眉紧皱,沉声道:“昨夜宫中是有些不太平,不过唐副统领已处置妥当,朕与皇后皆无碍了,诸位亦无需担忧。”
礼部尚书李青林奉承道:“皇上与皇后福泽深厚,神明所护,万事皆遇险化夷……”
陈书明不屑的看了一眼跟着李青林奉承着的众臣,冲着唐琰问道:“皇上与皇后无碍乃是万幸,只是宫中护卫陛下的禁军重重,怎会疏忽让刺客近身!且这行刺之人究竟是谁,唐统领可查出了?”
唐琰为难的看着陈书明含糊道:“昨夜禁军、这这、行刺之人皆已自尽,并不知晓是何人所派。”
“昨夜禁军怎么了?如此疏忽渎职!刺客自尽既无活证,那死人身上便无一丝痕迹可循?”
陈书明见唐琰这般遮掩含糊其辞,咄咄追问道:“这便是唐统领的交代?唐统领这般含糊不清是打算就此糊弄过去不成!唐副统领不知,程统领全权监管宫中安危布防,难道程统领也不知!”
陈书明话音一转转身质问禁军统领程立原,程立原立在原地面色难堪,他身为禁军统领却对此当真是一无所知,面对陈书明的逼问竟不知如何辩解。
唐琰脱口道:“怎会一无所获,昨日交手那些的刺客身形手法不像江湖门派的刺客,倒像是……”
6离风晟厉声斥道:“刺客皆已伏诛,并无余孽,此事已无需再议,徒增恐慌!退朝!”
众臣面面相觑,帝王遇刺怎能就此了了,皇上如此匆匆退朝,似存心庇护,这其中定有隐情。
众人纷纷围上唐琰询问,唐琰苦着脸最后在众人逼问之下,方吞吞吐吐道:“昨夜冷宫失火火势弥天,陛下便派了禁军前去救火,不曾想皇上与皇后会遇刺。末将赶到凤鸾宫时,皇后替皇上挡了一剑晕了过去,皇上并无大碍,末将还有一众禁卫与贼子交手之时现这刺客手法倒像是、是那从军之人。”
唐琰小心翼翼的向一侧瞥了一眼,不愿多说,匆匆逃了。陈书明望向唐琰适才不自觉瞥的地方,瞧见周戍武看向自己,嗤笑一声摔袖离去,众臣见状亦纷纷离朝。
朝廷上的人皆是老狐狸,见唐琰这番遮掩担忧,皇上又百般隐瞒知晓此事定有蹊跷。离朝后四下打探,这宫中悠悠众口岂能堵住,散朝之后不到两个时辰昨夜宫中生了什么众臣都已知晓,待到末时弹劾淑贵妃纵火烧宫、毒害妃嫔、谋害中宫请求废黜的折子便在御案上堆积如山。
淑贵妃所做之事如此狠辣歹毒、丧尽天良,皇上却只是将淑贵妃禁足在宫中,如今皇上对遇刺之事不了了之,众臣不免猜忌皇上皇后遇刺之事与淑贵妃妒忌争宠之事有关。
毕竟起居侍郎所记载,昨夜皇上本是宿在自己寝殿,临时方去了皇后寝殿,这遇刺之事怕不是单单针对皇上,而是冲着皇后去的。
可若是单单争风吃醋之事尚无多议,淑贵妃一介深宫妇人又怎能这般只手遮天,定是仗着周家背后之势。
这些年周家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草菅人命之事数不胜数,更屡屡不将众臣放在眼中,众臣早已厌恶却碍于周家盛宠不敢多言,如今周家其心已异,时机已到,当可诛矣!
众臣纷纷联名上书弹劾周家所犯罪责九十一条,谏请将周家与淑贵妃斩立决,为社稷除奸,为民除害。
太和殿中,6离风晟冷眼瞧着御案上新呈上来如山丘一般高的折子,随手一扔道:“都撤下去,这几日不必送上来。”
夜雾沉沉,一望无际。将军府中烛火通明,周戍武黑着脸立在庭院之中,今日众臣联名上书弹劾之事他已知晓,皇帝虽并未理会那些弹劾奏折,便连府外的暗卫都全撤了,可如今他已是困笼之兽。
贵妃之事接着刺杀之事他现今百口莫辩,群臣更翻出多年旧案,桩桩件件的罪名都扒拉出来安在他头上,恨不得他立即斩立决。
周戍武一拳砸在树上,树上的积雪震落而下,纷纷扬扬。这分明是皇帝做的局,皇帝却假惺惺为自己遮掩,这帮迂腐呆子竟也信。
皇帝想要他死,他岂会束手就擒!他朝着空中吹一声长哨,庭院中瞬间站满黑衣之人。片刻之后,京门外马蹄之声响彻,内外接应之下,大批铁骑入城,直奔皇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