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虽大,却也无多少要事需要处理,有靳贵孙清两位长史主持大局,再加上朝廷选派的其余官吏协助,朱厚炜乐得垂拱而治,做个甩手掌柜。至于他名下的资产,比如田庄商铺的经营,则交由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丘聚打理,忠心耿介、寡言少语的巴图鲁则负责府中护卫,贴身伺候的已换做先前舍身救主的李芳。
丘聚蹙眉,“那可如何是好,我刚从京师回来,崔佥事有封急信要我呈送王爷。”
“崔佥事……”
李芳立时反应过来,“崔小公子升了?”
丘聚点头,“刚升了指挥佥事,仍在北镇抚司。”
“既是那位的事,可要直接通传殿下?”
李芳迟疑道。
丘聚叹了声,“你也在殿下身边有阵子了,如何能不知,除了圣上他老人家,可不就是崔公子的事最紧要么?”
说罢,他轻咳一声,“殿下,臣丘聚有要事禀报。”
里间传来一声闷哼,“进。”
丘聚李芳二人垂着头入内,朱厚炜穿着寝衣呆坐在榻上,眼神迷蒙,显然还未醒神。
“崔二公子刚升了北镇抚司指挥佥事。”
丘聚先挑好的说。
朱厚炜不说话,若只是如此,根本不必扰他早憩。
“崔凤征崔大公子几年前娶了尚书刘龙之女,去岁刚得一子,刚抓了周就突然身染恶疾,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崔佥事猛然想起殿下引荐的葛太医,便连夜去寻了。”
“大表兄如何了?”
朱厚炜蹙眉。
“大公子自国子监回府,不料在路上为贼人殴打,随即回府后便血流不止、昏迷不醒,直到葛太医前去诊治方险险捡回一条命。可如今仍是昏昏沉沉,还犯了血痢。”
见朱厚炜听得专注却有些不耐烦,丘聚知他焦心,赶紧长话短说,“现下就差一味药,大长公主府没有,去宫里讨了,宫里也说没有,便只好请殿下相救。”
“既如此,给他便是,何必再来问我?”
丘聚苦笑:“此药名为蚺蛇胆,伪者众多,极难有真,又是止血的救命药,就算是廷杖都能救得回来,故而早已是有价无市了。葛太医查了档,大内有两副,不知为何太后和陛下都不肯赏赐,此外只剩下一副,便是在殿下这。”
“不必迟疑,差人快马加鞭给表兄送去便是。”
朱厚炜不假思索,“人命关天,我非小气之人,崔家也非外人。这事难道还需要来问我么?”
丘聚赶忙嘱咐内侍去药房取药,“崔佥事说了,若殿下应允则直接请王府的锦衣卫送去。”
朱厚炜自无不可,见他还有事禀报,便道:“先前我给骥征的贺礼,他收到了么?可还喜欢?”
去岁大长公主身子大好,赶紧又给崔骥征定了一门亲事,不知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此番崔骥征压根未去相看,全凭母亲做主。定的听闻也不是京城高门大户的姑娘,只是个江南书香门第的女儿,俨然低调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