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母亲,景瑜有些动容,他的眼眶红红的,却没有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每年的灯会第二天,父亲都会到母亲的坟前祭奠,却不让他跟着,兴许是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们两个人的神会吧。
三人行走至内院一间八扇门紧闭的雕梁画栋的房屋跟前。
景瑜开口问道:“不知江先生医治我弟弟要多长时间?”
“这可不好说,”
楚渊故作神秘的干咳两声,“少则一整天,多则恐怕要多个疗程。”
景瑜自然是知道规矩的,这些医术高明之人都有各自的怪癖,他已经听出驱赶之意便连忙作揖道:“侍卫既然已经放两位进来了,有什么事情大可吩咐他们去做,我到琅阙阁找阁老下棋,等结束后差书童来找我便是。”
“世子殿下慢走。”
“有劳先生多费心了。”
等景瑜插袖离去后,扎着两个冲天鬏的书童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除渊和上官彩蝶。
“我家公子怕生,这位先生请不要在公子跟前大声喧哗,凡行事皆要询问过后方可再做,还有……”
楚渊嘴角扯了扯,心想,丫的又不是什么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哪来这么多事,我到底要看看他到底金贵在什么地方。
别说楚渊有些烦了,就连一向很有耐心的上官彩蝶都皱起柳眉打断小书童的喋喋不休。
只见她手心一翻,小书童便拔地而起,被一股玄气托送出了内院,任由他怎么反抗都没有用。
楚渊竖了个大拇指走到门口问道:“景轩殿下,不知我们是否可以进来了?”
三息过后,屋内一点声响都没有传出来,楚渊和上官彩蝶只好推门而入,这一只脚才刚刚踏进去,便被眼前的陈设装饰惊艳到了。
只见一对晶莹剔透的凤鸟纹水晶佩放在中间正门内侧。
正对着的内屋彩石屏风前的长高脚桌上放着一个粉红色的芙蓉石蟠螭耳盖炉,两侧是灿若云霞,寸锦寸金的云锦流苏帷幔。
整个屋子所有入眼的家具都是一寸一金的金丝楠木做成,连地板砖都是上好的青石玉铺就。
其余陈设皆是天下少见的稀罕物件,这里只是外堂,内堂的华丽程度就不消说了。
从盖炉里飘出来的袅袅青烟,在从雕花的木窗折射进来的光线中打转。
楚渊摘下斗笠扇着风问道:“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上官彩蝶笑而不语,就在楚渊嘴唇张开一半之时,她突然一脚就把楚渊给踹了进去。
两边的帷幔飞起,楚渊在地上滑行了好远才刹住车。
等到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身来掐腰不悦道:“干什么踹我,我又没有惹你生气!”
上官彩蝶闻声居然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她刚露出来半张身子,突然一声尖叫,吓得楚渊蹦起高来,做好防御姿态。
只见一名身着飞云彩绣金丝对襟的翩翩少年蜷缩在略显宽大的太师椅上,他浑身哆嗦个不停,鬓角的冷汗直冒。
“彩蝶姐姐,我很想你,但是请你不要再往前走了!”
景轩把脸埋进蜷缩起来的膝盖里歇斯底里的喊着。
闻声,上官彩蝶只好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她还以为景轩可以接受她呢,没想到他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这般地步了。
本来就对楚渊不抱什么太大希望的上官彩蝶,现在心里更没有底了。
而楚渊此时正在端详这个瑟瑟抖的锦衣少年,担惊受怕的样子怎么看不会像是天威上将的儿子。
景轩把自己包裹的太严实,所以他也并没有看的透彻,正抬起脚步往前走。
在太师椅上的景轩听到脚步声猛然抬起头来,当他的视线和楚渊对接起来之时。
两个人的瞳孔纷纷扩大了起来。
楚渊惊讶于景轩居然长的如此贵气!
浑身上下,大到每个器官肢体,小到头丝指甲都散着一种磅礴逼人的雍容华贵,就像是前一世他看电视剧里的那个饰演少年嬴政的那个男孩子一般。
而景轩惊讶的是眼前这位昨天晚上自己哥哥介绍的神医,怎么看都像一个女人,譬如说那光滑白皙的肌肤,还一丁点胡子茬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