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东说:“小丫头别怕,叔叔不是坏人。叔叔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女孩抓住自己的两个朝天辫,一边摆弄朝天辫,一边扭头看向梁小东,“想问我什么呀?”
她说。
梁小东说:“昨夜你看清楚劫匪的模样了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没看清,他们进来时屋里没点灯,我们都睡觉呢。”
梁小东继续问:“后来辨别出劫匪有几个人了吗?”
小女孩说:“他们让我别睁开眼睛,所以我一直不敢睁开眼睛。”
到了这时,梁小东已知道小女孩一无所知,他继续问:“蔡岚,孙良最近与人结仇了吗?”
梁小东之所以这么问,其实是有两个目的,一是想把笔录写的更详尽一些,等会儿回到公安局,他好向林爱国交代工作;二是想得知蔡岚有没有说谎。
蔡岚说:“孙良没有与人结……”
她话说到一半,孙贤手伸到她的身后,轻轻拽住蔡岚的衣服,蔡岚急忙看了一眼孙贤,看到他快摇了摇头,当梁小东看向孙贤时,蔡岚急忙又说:“最近孙良与富宝生有矛盾。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结仇。”
梁小东说:“孙良与富宝生有什么矛盾?”
“富宝生承包我丈夫和他哥哥的承建工程,我们由于资金周转的原因,暂时没有给付他们工程款,富宝生和富宝根派人来我们公司闹过。”
蔡岚说。
梁小东在卷宗上写下此事经过,然后让蔡岚签名按下手印后一边把笔录装到公文包里,一边说:“我了解情况后会向市公安局领导汇报,有什么事儿,我会及时联系你们。”
然后他走出屋下楼去了。
蔡岚走到门口,偷偷打开房门,目送梁小东下楼,然后她轻轻关闭房门,回到孙贤身边,孙贤站在窗前,看着利民小区的情景。
“贤哥,”
蔡岚说,“为什么要说出我们与富宝生兄弟之间的债务纠纷。”
孙贤面色阴沉下来,“依照我对林爱国的了解,”
他说,“他一定会组成专案组调查的。这样案件的进展会很快。”
蔡岚说:“孙良会得救吗?”
孙贤摇了摇头,“绑匪会撕票。”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们坏了道上的规矩。”
孙贤说,看到梁小东走出楼栋,上到警车上,驾驶警车驶离了利民小区。
警车一汇入大路,梁小东急忙挂到三档,车的度立刻快了起来,道路两边的高大楼宇和平房像是模糊的画面闪过车窗,道路上的自行车和汽车行驶的很缓慢,梁小东驾驶的警车像是风一样越它们。梁小东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用力地吸了几口,马上把香烟扔出车窗外,然后又掏出一根香烟,只吸了几口又扔出了车窗外,他瞅着前方的眼神里流露空洞而迷茫的神色,他的脚,像是在打着节拍一样啪嗒啪嗒连续踩踏着车厢,他想事情有变,如果不尽快通知在旅馆的兄弟们改变行动计划,这次的绑票行动很有可能会失败。他挂到五档,警车引擎嗡嗡直响,警车像是一阵风一样开到白求恩医院附近的一间旅馆前停下来。
梁小东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向外张望,由于此时过了上班时间点,大路上少有人迹,道对面的行人路上有一个佝偻着腰身,拄着拐杖的老头,他愁苦地盯着雪地,每走出一步身子都会颤巍一下,他冻得通红的手始终紧握,不一会儿伸入兜里,掏出一张老妇人的照片出来,他边走,边愁苦地看着老妇人的照片,突然停下来,看四周没人注意他,他马上拿起照片亲吻起来,然后又蹲在地上呜呜哭泣,很快就栽倒在雪地上,他用尽力气挣扎,可他的身子像是一截风吹的朽木只是颤动,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