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怕——怕什么怕?”
“咱们还是走吧!”
“床底不找了。”
“床底下……应该没有……什么,——等会他回来,咱们都完了。”
“走吧!走吧!胆小鬼。”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人走出房门,然后又轻轻关上房门。
吴满春从床底下出来,拿着手枪快走到门口,马上又停下来,他站在门口想:“这两个人大概和王子文有关系,现在正没有线索,跟踪他们兴许能得到线索。”
他觉得兴奋,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然后听着渺小说话的声音,一路追踪。
“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旅馆。”
哒哒脚步声在楼梯道里回响,吴满春感觉到失望,这两个人仅仅是回家,抓捕王子文的事儿,又要迁延日久了,但是现在不跟踪这两位,就更没希望了。
“咱们还是别在这里谈论。”
“为什么?”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大,像是在吼叫了。
“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小点声小点声,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胆小鬼!”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门栋,外面雨小了,灰蒙蒙的雨点从路灯光影下倾泻而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拍子声,不断在回响着,带着泥土咸腥味的空气充斥在街道上。吴满春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路灯下,他急忙跟上去。他们结伴穿过街角的咖啡店,然后又走过了两条街,最后进入快捷酒店。
吴满春在酒店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现他们并没有察觉,然后他走到快捷酒店的大厅吧台前。
他出示警官证,询问女服务员,女服务员告诉他,两个男人在二楼5o2客房,于是他又查看了两个男人的登记,现这两个男人一个叫王胜,一个叫王贵。当他翻看两人的身份证复印件时,他现这两张身份证都已经过期了。他马上意识到这两张身份证应该是假的。他没有在吧台停留,直接上了二楼,在5o2客房门口停下来。
“现在就睡觉吗?”
“不睡觉干嘛?”
“我肚子饿!”
“懒驴上磨屎尿多!”
“你不饿你不饿!”
“行了行了——躺着休息一会儿咱们出去吃饭。”
客房里再没有了动静,吴满春蹑手蹑脚地走下楼,然后走到马路对面胡同的大树下蹲着。
夜幕上的乌云渐渐散了,月亮从薄薄乌云移出来时,像是夜空中划过幽暗的影子,偶尔有乌云遮月。月亮像是蒙上面纱的巫婆,恶毒地窥视着天地。淅淅沥沥的小雨笼罩着街角的路灯,灯沉沉睡着,由着黑暗捉弄。大约一个小时,两个男人撑着伞一前一后走出来。
这一次吴满春看清了他们的面貌。左边的男人有一米八,体态壮硕,面相凶恶,他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确良衬衫,腰间扎着一根鳄鱼皮带,从他走路的姿态看,他似乎有关节炎,或者滑膜炎一类的骨科疾病,他迈腿时,他的脚抬不高,他脚上的皮鞋淌着路面上的水;右边的男人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和体态雄壮的男人走在一起,他们显得滑稽,高个男人摇晃着肩膀,总是会碰触到矮个男人,而这个矮个男人就会向旁边趔趄,似乎要摔倒。这时他会龇牙咧嘴,他短小五官像是要扭曲在一起,而他那像是车轴似的胳膊会挥舞,在找寻到平衡之后,再次稳住身影,和高个男人行走。
他们走过马路。吴满春躲在树干后,片刻等他再探出头来,马路上已经空无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