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哥叫潜邸四姬各种姨的事情,张让早就知道了。
有他暗中帮忙遮掩,这件事才没有传开,更没有传进何太后耳中。
他这边有过先例,因此知道轻重。
否则潜邸四姬早没了,庚哥的名声怕是也要彻底毁了。
先帝宏陛下被贬谥为灵,就有说过“张让如我父”
的原因。
不勤成名曰灵。任本性,不见贤思齐。
乱而不损曰灵。不能以治损乱。
不勤政,任性妄为,不听贤人的规劝,为君荒唐却并没有造成太严重后果,谥号灵。
任性妄为,荒唐,不听贤人规劝……
这些生平定语,少不得那句“张让如我父”
的锅。
张让私下也在感叹,这位陛下口无遮拦随口咧咧,还真是有其父之风。
心中也不免幻想,陛下有没有一天,会亲口叫自己一声大父。
然而他知道不可能。
先帝宏陛下说过那句让他铭记至今的话,今上管潜邸四姬叫姨。
那都是因为关系足够亲近,以至于他们能忽略身份的尊卑。
他和今上并没有这种程度的亲近。
何况有宏陛下的先例,他就算想想,都觉得是在亵渎和冒犯。
他什么身份?
一个奴才,居然也敢如此妄想。
可是忍不住还是会想。
就是想想都会觉得涨满心窝子的幸福。
谁知道,今儿还真的听到了。
巨大的幸福与满足感犹如伴随着一声声八十的呐喊,像五百斤的重锤般一下下砸中他的天灵盖。
张让都感觉到了眩晕。
这却让他如何平静,如何能控制得住心绪,又如何能不泪如泉涌?
一边哭到稀里哗啦,张让一边使劲儿用手背划拉自己脸上的眼泪。
“陛下休得……胡言,若入六耳……”
他还得哽咽着声音,违心的劝诫。
“此处仅你我,何来三人?”
庚哥笑得无邪,递过一方细绢布帕。
张让接过手帕擦涕泪,效率比手背高了很多,却依旧擦不干净。
泪源止不住,光擦有毛用?
嘴里却还要傲娇:
“陛下不必……如此……”
“愈是……这般……奴异昨日……之议……”
“心志……愈坚……”
你特么越这样,我是越要反对昨天你的那番主意。
因为心头的“魏你好”
那厮,会更卖力的击碎所有想苟且妥协的私心。
庚哥继续温和的笑,心说哟呵,这么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