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座也得正经辞谢一番才能坐半个屁股。
可听出高妹话语中的宠溺亲近之意,他也不辞谢了。
觉得那样反而生分。
照着上辈子对付他爹的态度,径直在软榻上浑身懒骨的斜躺下来。
揉了揉自己早就站酸了的脚,朝何太后笑道:
“母后既知儿臣懒散,又惯着儿臣,儿臣便却之不恭了。”
“也真的站累了。”
何太后知道庚哥这番惫懒做派,怕是有些不符礼法。
奈何她本也不知道如何与儿子亲近。
见庚哥率性,心中倒泛起一片温柔,觉得母子之间这般相处,才是真正的亲睦之道。
倒有些怪那些规规矩矩的礼法讲究,把人心都拉远了。
心里虽然欢喜,嘴上却要批评:“总是没个为人君的样子。”
她又不是真的计较,所以也就随口埋怨这么一句,话题就又拐回去了。
“那郭胜,便是吾的虑败之道。”
“若宫内真不可守之时,总是需要与那等逆贼们计较一番的。”
“他既私自交通吾那大兄,想来这等逆贼之中,多有熟识。”
“到时使其与逆贼约谈,除你我母子周全,他等或许也能保下几个。”
纤指轻抬,指了指张让他们。
这话啥意思呢,何太后没打算打到底。
她是打算打打看,能守就守,不能守就认怂投降。
留郭胜是觉得他既然铁了心跟何进,应该跟何进麾下的这些叛贼有些交情。
到投降的时候就派郭胜去谈判,让叛贼那边提条件。
留郭胜那是为了防止叛贼没有熟人不愿意谈。
投降输一半,对方只要肯谈的话,也能尽量为他们母子多争取点权利。
至于张让他们或许能保下几个,那就是句漂亮话。
对方造反的口号就是杀宦官。
这群宦官里头有一个算一个,有话事权的但凡能保下一个,那都得算叛军输。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跟谁玩儿聊斋。
这种事情她懂,张让他们也懂。
然鹅他们的演技可不是庚哥能比的。
所以照样都很配合的适时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美艳的御姐范儿高妹盘算还挺周全。
只可惜她不知道,这种盘算根本没有机会落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