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穆三爷心头一凛。
若是在京都听到这番话,穆三爷许是只会感慨一番,可这是在临川,不远处就停着他妹子的灵。
穆三爷情不自禁地往停灵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便浑身不自在。
“即使苏家那两个不成,还有其他旁枝。”
穆三爷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即使是我想要带他们进京,恐怕也得有一番周折。”
琢磨了一会儿,穆三爷还想不起个所以然,却见裴祈安正歪倒在罗汉床上,裹着被子闭目养神,便伸手拍了一下桌子。
“睡会儿也不成?这临川太冷了,连个火盆都没有。”
裴祈安有气无力地说,“这时节的京都,还在烧地龙呢。”
“烧一盆碳来。”
穆三爷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方坐下来问裴祈安,“你给出出主意,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
“我能有什么主意,我就是个吃干饭的。”
裴祈安说着换了个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那谁,不用碳了。”
穆三爷又冲着外面喊一嗓子。
“穆三爷,您这也太不地道了些。”
裴祈安勉强坐了起来,“行,我帮你琢磨琢磨。”
“那谁,还是送一盆碳来。”
穆三爷接着又冲着外面再喊了一嗓子。
外面守着的下人什么事都没干,这走出又走回的,脑子都转懵了。
“穆三爷,这碳是要还是不要。”
“要!”
二人终于低语了一番,便抓紧各自小憩了一会儿,裴祈安还好,穆三爷今夜未必能睡。
明日苏崧夫妇出殡,今夜请了灵安观的道士们过来念经,这期间不止苏锦意姐弟,其他亲近也得陪着,道士们在灵堂诵经的时候不时起跪,而亲属也得跟着起和跪,几乎一直到五更天才算结束。
穆三爷是兄长,不需要跟着跪,但也得在一旁候着。
将灵堂上的纸人纸马都烧了之后,苏锦意才浑浑噩噩地被古嬷嬷她们带回霁雪堂小睡一会儿。
苏锦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再次被叫起的时候,她都恨不得自己也跟着死了才好。
别说原主还是个小姑娘,便是现代的苏锦意,她都觉得自己未必扛得住。
只是没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更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