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仲景醒来,看着有些陌生的环境,捂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将军府。
一旁脸生的小丫鬟看到他醒了,欢喜地请安,“老爷醒了,奴婢这就去请王太医再来看看。”
说完福了福出去了。
没一会儿一个花白胡子的清瘦老者走了进来,大概就是王太医。身后跟着一个青年学徒,一个十来岁药童,那小丫鬟手脚麻利地搬了凳子到床边。
王太医拱手请安,焦仲景靠在床头,哑着嗓子说,“麻烦王太医了。”
王太医是个爽快人,“焦大人客气,老朽奉皇上旨意,谈不上辛苦。”
学徒把焦仲景的手放在脉枕上,王太医捋着胡子就闭目静心听脉,如此探了一刻钟左右,才缓缓睁眼,“焦大人身上太多伤口,流血太多,又一路奔波劳碌,未得到好好修养,气血双亏,才会精疲力竭而昏迷,老朽这就拟个方子,大人严严实实喝上三天,三天后老朽再来请脉。”
焦仲景心里也清楚,自然应下。此时董天成和朱大勇也进来了,看到正在请脉,就安静地立在一边。
然后王太医要求看一下伤口,董朱二人手脚麻利地扶起焦仲景,把衣服解开,昨夜他们二人把焦仲景扶回来,现人已经睡晕过去了,就没有检查伤口,只天一亮派人去请太医。
好在伤口愈合的还好,没有红肿溃烂,裂开的口子,也凝固了,王太医细细检查了每个伤口,用手指按压伤口周围的肌肉,闻了闻伤口上敷的药膏,“这药膏在军队里用是好的,现在伤口愈合,就不适宜再用这么霸道的药效了,容易伤根本,老朽祖传有一种药膏,是极对症的。”
转头对着那青年学徒说,“泽明,去把八珍膏拿来,伤口要先清洁一下,再敷上。”
那名叫周泽明的学徒立即从药箱中翻找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瓷坛子,打开盖子,捧在手上,“焦大人请查验一下。”
焦仲景也不推辞,拿指尖沾了一点,凑到鼻子上嗅,果然是好药,大致一闻,也都是土白芨、半边莲、三七、地榆炭、大蓟这些利于伤口愈合的成分,自然比军中霸道的金疮药好。
他点点头,表示认可。
周泽明在药童的帮助下,把伤口清洗干净,抹上八珍膏,那有些钝痛的伤口立即得到舒缓。
王太医在一旁桌子上写着药方,时不时停下来思索片刻,等药膏敷好,王太医把药方也递给焦仲景过目。
焦仲景看了一遍,就交给董天成,董天成拿着药方就出去了。
王太医留下学徒周泽明,每日给焦仲景上药,自己则带着药童走了,说是三天后再来请脉。
焦仲景谢过,对着朱大勇说,“替我送送王太医。”
朱大勇人长得虽五大三粗,实则是个粗中有细的汉子,他一路把王太医送到门口,在偏僻处塞了一个一个封红,说了好些客气话才送走。
王太医这样的身份地位,银钱早就不缺了,只是没有想到京中风评不好的这些武将,倒是知礼,进退得宜,比很多豪门世族都大气,王太医擅长外伤治理,在太医院九大太医中本就是最最不受重视的,连行医治人也要分个高低贵贱。
他生性开朗坚韧,又是这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所以对着这些武将,他倒是大有改观。
送走王太医,朱大勇就快步赶回去,这云麾将军府,一直都是他管理的,大将军常年在边关,他倒是对这里比焦仲景更熟悉。
焦仲景靠在床头,朱大勇让那个面生的丫鬟退下,“花枝,去厨房吩咐一下,做些将军能吃的端上来。”
焦仲景听到这个名字,眼神晦暗,“把名字换一个,叫落雪吧。”
那小丫鬟莫名其妙就被换了名字,她趴在地上,也不敢多问,只得谢恩,“落雪谢老爷赐名。”
就退下了。
朱大勇虽然也疑惑,但是有些问题,大老爷们之间就不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