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胡煦也没客气,应邀上了车。
驴车跑出巷子,驶向大街。
穿过坊门后,宋父把住缰绳放慢脚步,然后扫了胡煦一眼,问道:“听说此次春闱在二月,数着也没多少日子了,阿煦可有把握?”
风灌进衣领吹得人疼,胡煦裹了裹外裳,往宋父身上凑,“上榜应当没问题。”
“那叔可等着喝你的谢客酒了。”
“借您吉言,若是高中,定少不了您一壶好酒。”
宋父笑了笑,随后又问:“阿煦二十有四了吧?”
胡煦点头,“嗯,翻过年便是了。”
“我在你这个年纪,阿樆都三岁了,你就没个打算?”
胡煦脑海里莫名其妙地跑进一个三岁的宋樆,冷冷的,淡淡的,没个多余表情。
他被一阵冷风扑回思绪,说道:“功业未成,不敢相许。”
“这眼看着功业将成,心头也没个想法?”
胡煦想起胥姜,随后摇头道,“不急。”
“你们都说不急。”
宋父叹气。
胡煦笑问道:“还有谁说不急?宋樆?”
“除了她还能有谁?前几年念她年纪小,舍不得,如今眼见着大了,不好再耽误。可她却总说不急,问得烦了,就板着脸不理人。”
宋父瞧了胡煦一眼,见他脸上虽好奇,却无别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失望,复叹道:“前些天同她商量,说寻个媒人来说亲,恼得好几天都没给我个正眼。”
难怪这两日他碰见宋樆,同她打招呼,也总是淡淡的,原来是因为此事的缘故。
胡煦忍着笑意,劝道:“我看叔倒不必着急,宋樆是个有主见的姑娘,或许是心头另有打算,这才不应的。您不如等一等,等她想通了,不用您催,自会请您做主张罗。”
宋父心头有些惊讶,这胡家小子看样子还挺了解自己女儿的秉性。
他凑到胡煦耳边,低声问道:“你说她是不是心头有人了?”
“这……我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对胡煦而言有些越界,可他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宋父对话去猜想。
他与宋樆为邻这么久,从未见她会过什么生人,便是街坊四邻也少有请进她院子的,不像是有心上人的模样。
倒是自己,偶尔敲她家门,往她家去……打住,随意臆测他人,非君子所为。
胡煦忙按住乱跑的思绪,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自己醉酒失态于宋樆门前的场面。
不知是梦还是醉糊涂了,他总觉得那时宋樆看他的神情跟平时不大一样,好似带着一份欲说还休的缠绵。
他打了个激灵,随即拍了拍脸,告诫自己不得胡思乱想。
宋父一番打听之下,大致已摸出胡煦对宋樆的看法了。
他果真无意。
胡煦听他叹息,宽慰道:“叔也不必心急,说不定只是缘分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