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稚果垂下眼睑,夕阳没入西方,赤金色的光辉收敛,自他明亮的眸子中褪去。走廊里传来起哄交谈声,义氿人们雄厚的声音回荡着:
“连抽烟都不会,你还是义氿吗?”
“要不先和你妹妹来一次,给我们瞧瞧?”
“磨磨唧唧的,和勾汜似的。”
“这样才对,像个真正的义氿一样!”
“我哥哥他……他是个真正的义氿,你们不要诬陷。”
嬉笑声、怒骂声掩过话语,淡淡的烟味蹿入鼻中,瘙痒着喉咙,他看看为言熙飞捏脚捶腿的兰菲,又看看满目期许的兰月,最终收回视线,抬腿把脚放入水盆中。
水有些凉,应该重换一盆。
*
翌日清晨,天空尚呈暗青色,东方天际唯有一抹白,随着时间流逝,白色晕染开来,金光自厚重的云层后迸射出,万道光芒直入风叶。
小稚果缓步行于青砖小路上,冷飕飕的风吹得丝耸动,他脸色平静,目光移过四周草木与花坛。虽然时间还早,但路上不乏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的人。
“吵得头疼。”
他皱眉轻声自语,朝着教学楼走去,找到自己的教室后现门没开,就靠着护栏专心等待。
整座大楼人不多,因此有人在楼道里跑动时出的声音格外响亮,回音阵阵。
一本书忽然滑到脚边,他抬眼,视线掠过写有“人类”
二字的封面,停在两个跑来蓦然顿住脚步的勾汜人,她们神色慌张,其中一个踯躅着上前:“对不起少爷,我们不是故意的。”
小稚果扭头,望向东方金色天际,仿似油彩滴于纸上,瞬间浸透云彩。他双手环胸,微微眯着眼睛,看也不看将书踢到一边,说了句没事。
“谢谢少爷!”
两位勾汜学生大喜,连忙拿了书离开。
越来越多的学生从林中小道里出来,有说有笑朝广场走去。他眸光流转,欲离却听一道声音响起。
“之前看到你了,来这么早?”
小稚果转身看去,来者系一身材高大的义氿生,着白色特制西装,手里拿着笔与本子记录着什么,样子明显非小学生。
“你是谁?”
他如是问道。
“学生会,”
他从包里拿出电子板,看了眼班级门牌号便在屏幕上快敲字,“你们得先去广场听院长讲话,”
他的声音温和,一点也没有因为高个头就带给人无形的压迫感,“很无聊的,做好心理准备,要是被点名上台表感想,更惨。”
他说着瞧了他一样,笑道:“你太典型了,我要是院长准叫你。”
小稚果张口要说话,看见他笑就也笑了笑,笑容很快消失,说:“要是这样的话,我该说什么?”
“夸一夸学院就是了,说得好还能加学分。”
“我、我做为义氿人应该说的话,对吗?”
他试探着问道,神色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