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头声音充满嘲讽。
怀幸没有说话,盯着脚尖慢腾腾向前,抬眼,路还是那般多。
“闭上眼睛,听我指挥。”
鬼头懒散的声音又响起。
“闭眼?”
“不信就别打扰我睡觉。”
怀幸咬着唇角,抱紧亦绝不悦地闭上眼睛,就听鬼头讲:“现在继续向前。”
“我记得这前边是堵墙壁。”
她皱眉提醒。
“你朝前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只得背过身倒退着行走,竟真没有碰到什么,这才转过神听鬼头的话继续走,不多久就听到嘈杂的人声,一睁眼,车站就在前方三十余米处。
怀幸回头,隐隐约约看得见露天厕所一角,这之中平坦开阔,并无一物。
听到列车员的喊声,她收拾起低落的心情走向车站,神色凛然,警惕周遭所有动静。
这趟列车人满为患,空气中混合着各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厉害。怀幸实在受不了,按过亦绝的脑袋打开窗户,清风扑面,身心轻松。
这时,一双手从她的面前伸过关了窗。怀幸不满地回头,现是个成年女子,纤细的手指撩过被风吹至脸庞的丝。
她再次打开窗户,抓住女人去关窗的手,说道:“我的地盘,老老实实呆着。”
“是嘛。”
女人怡然自得起身去往列车员处,过会儿便回来,直接拉下窗户并上了道锁。
怀幸颇为愤慨:“你可以忍受这种味道?”
“我天生没有嗅觉。”
女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安静点,别打扰我看书。”
“……”
怀幸心说真讨厌,然后不动声色地抽出小刀,趁猝不及防握着刀把击在其后颈将人打晕,扬起小脸哼了声,把锁也打下来,才安安心心的吹风。
后知后觉的,她看向被打到变形的铁锁,力气变大了不少……说起来,那个男人死后自己的精神状态恢复了很多,似是得到一股充沛的能量。
男人说在她身上感受到与国师相同的气息,假如国师靠着杀人变强,那么她……
不对,国师不是单纯的杀人,那本日记里说白地人的血才对其有效,国师有条件的选择。
但她貌似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她的力量来源。
怀幸眸色深邃,抿着嘴角凝望窗外掠过的风景,她所认为属于神的是随意改变环境、操控生命的躯体与灵魂,事实上与人战斗并不需要如其他人一般吸收、转化能量使用,依靠自身即可。
那么与千玄战斗时所用的凡人力量从何而来?
好像是在南境被屠杀的四座城中吸取。
既然有杀人的能力,会需要凡人的力量?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国师与她一样?
记忆全是模糊的碎片,过去隐藏在深深的迷雾中。
怀幸深深呼吸,调整思绪,遗忘就代表不足轻重,无需留恋,至少目前她还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追寻过去。
等上命统一十地、掌控未来,再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
高塔的主人是个形容枯槁的义氿人,缩在黑色斗篷中,墨绿的眼珠阴森森地盯着蒂昭,嗓音沙哑着说:“说出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