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皮,姜皓染的目光从许凉的头顶,来到他的肩膀,再落到他因为紧张,无意识捏着衣摆而白的手指关节。
除了头乱了点,衣服勾破了,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异常了。
姜皓染的视线犹如实质,随着那道目光的游走,许凉羞耻的咬紧嘴唇,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最开始看到姜皓染而变暖的血液也渐渐变冷。
有一只手按住了许凉的肩膀,掌心很温暖,传入许凉耳中的话却叫他如坠冰窖。
“起来。”
起来?他、他还没来得及穿裤子。
许凉很害怕,他要是站起来,身子就要被姜皓染看光,他的名节以后肯定就保不住了,姜皓染难道不知道?
不不,也许她心里十分明白呢,可能她根本没在乎过。
原来是这样,原来姜皓染在这里等着他呢,就是在等这一刻,这确实是强而有力的报复,而且能够狠狠羞辱他。
许凉心里无边的恐慌席卷而来。
“不可以、求求你别这样。”
许凉眼里含了一包泪,仰着脸小声乞求。
“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给你做牛做马。”
姜皓染疑惑:“做牛做马?”
许凉狠狠点头,他想都不敢想,如果这事儿传出去,他该拿什么脸回去面对阿父。
“你信我好不好,我现在就可以学牛叫。”
为了保住自个儿的清白,许凉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乱成一锅粥的脑子里突然想起姜皓染说要他伺候一辈子的话,带着病急乱投医的心理,他脱口而出。
姜皓染匪夷所思:“学牛叫?”
许凉眼里含着水汽,眼睛轻轻一眨,坠在睫毛根部的泪珠登时就滚落下来,他手里揪住姜皓染衣摆的一小片布料,仰起脸,望着姜皓染漆黑的眼睛,怯怯鼓起嘴巴:“哞、哞哞。”
很羞耻,以前许凉人缘不好,尽管跟人不亲近,跟同窗们也玩不到一块儿,却从来自己顾自己就可以了,哪里需要想方设法讨欺负他的人的欢心。
如今连放牛时候学到的小技巧都要拿出来了,就为了哄姜皓染这个恶霸开心,求她放自己一马。
姜皓染呆滞:“这是牛叫?”
“我可以再学,你听听,很像的。”
落日余晖笼罩下,许凉脸上的泪痕闪闪亮,他一面压抑哭声,一面颤着小肩膀,努力鼓着嘴巴模仿记忆里的小牛,对姜皓染“哞哞”
了好几遍。
姜皓染从震惊里回神:“你、怎么突然就哭了?”
许凉更委屈了,眼泪不要钱似的掉,水珠汇聚到小巧的下巴处,顺着许凉的颈子流淌,少时,姜皓染再看,许凉的锁骨已经湿漉漉一片了。
许凉抬手,擦掉下巴上的水珠:“这样可以吗?我已经很努力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