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的茶客笑道:“哪里是因为这个,是因为高家那个在京城做着大官的儿子吧?县太爷这是怕办事不利影响到仕途呢。”
“切,大官!”
又有一个茶客冷笑道:“不过是在护国公府上当了个大管事,竟就成了大官了!”
“你还别说,”
和那茶客同桌的一人笑道:“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护国公府上的大管事,可不就得相当于是个八品官了,比咱们县太爷也只不过低了一级而已。”
他的话逗得大伙儿一阵哄笑。
“不过,”
一个茶客又道,“也难怪县太爷这么小心,打一年前皇后病逝,贵妃娘娘就一直独宠后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上位了呢。护国公这一下,可就由老国舅爷变成国丈了。”
听着他们的议论,锦哥脸色微微一变,想着刚才沈文弘所透露的消息,她不禁一阵不安。熙景帝仍然那么重用着护国公,寨子里的人跟这样的朝廷打交道,不会吃亏吧?
“锦哥。”
忽然,老掌柜招手叫她。
锦哥走过去。
老掌柜看看她那苍白的脸色,道:“听说高家扣下你们的份例没给?”
锦哥沉默着低下头。
老掌柜叹息一声,扭头对账房先生道:“这钱就从我们柜上支吧。”
锦哥皱起眉,摇着手道:“不用……”
掌柜的一挥手,“这差事是我替你接的,倒让你受了一场委屈。你不收,下次我可不好再派你活计了。”
锦哥一听,只得垂下手,半晌,艰难地道了声:“谢谢。”
望着她垂头走进二进院落,账房先生扭头对老掌柜道:“可很少见你对什么人这么好。”
老掌柜呼噜噜吸了一口水烟,仰头望着天花板道:“你不觉得,这孩子像谁吗?”
账房先生沉默了一下,道:“大公子。”
“两个孩子,都有一双寂寞的眼睛呢。”
老掌柜叹道。
顿了顿,账房先生又道:“老东家的信里,可有说大公子什么时候会来?”
老掌柜摇摇头,“只说叫我们预备着,到时候他会主动跟我们联系。”
又叹道:“唉,可怜他小小年纪就被丢在那种龙潭虎穴里,如今还受了这样的委屈,偏偏老东家那里又一直被猜忌着,帮不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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