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去店里问问吗?”
薛晏荣又问道。
“您别说这个,一说这个我更气!”
常管家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复又继续说道:“我特地找了个脸生的小厮过去问,结果——好家伙!人家二话不说,提着棍子就把人给撵出来了,二爷,您是没瞧见那场面,简直是要吃人啊!再晚一步,就要皮开肉绽了!”
“还有这样的事儿?”
薛晏荣的脸色一沉“掌柜的是谁?”
“刘大琨。”
“刘大琨?我记着不是个姓钱的吗?”
“早不是了——如今这个是二老爷专门聘来的,脸上有颗大痦子,我听人说他以前就是个倒爷儿,不知怎的竟攀上了二老爷这层关系,抓药探病不行,耍横使硬他最在行,一等一不是个东西!”
薛晏荣瞧着常管家这一脸愤慨的模样,倒也能理解,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又是个大管家,虽说是奴才,可手底下却也是掌管着几百号的下人小厮,平日里走哪不是被人敬着,冷不丁遇到这样的事情,能舒心的没几个。
“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受委屈了——”
“不不不,老奴不委屈,只要能帮到二爷,老奴做什么都行。”
薛晏荣点了点头——
“这药就留在我这儿罢,回头儿你让常旺去账房支上三两银子,该买什么药就买什么药,这咳嗽一定得治。”
“哎呦,二爷使不得,老奴我这是气不过,怕府上好好地生意叫他们给搅黄了,所以才来跟您报个信儿的,绝没有别的意思啊。”
“常管家就不要推辞了,若是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再来报我就好。”
言外之意说的很清楚了,常管家是聪明人,当即就不再推辞,连连点头应下——
“只要是老奴知道的,二爷您放心,我保管一字不落的都告诉您。”
等常管家离开后,薛晏荣便瞧着那碗底的黑渣,若有所思了起来。
一旁的徐聿打开那豆青色的药瓶,对着鼻子闻了闻——
“二爷,这药臭的啊!”
“常管家什么时候被人这样熊过,买着假药不说,就连个理儿也没讨上,不气就鬼了,不过——”
姚十初皱了皱眉“那姓刘的掌柜也太不讲理了罢?人家问问便提着棍子要把人轰出来?这是药坊啊还是赌档?”
话刚说到这儿,就见薛晏荣抖了抖衣袖,问道——
“十初,我的斗篷呢?”
“在屋子里。”
“拿出来,我要穿。”
斗篷在手上抖落开,被薛晏荣一转手就披在了身上,绸缎料子的花纹,太阳一照,竟还会反出先光来。
“走吧,本善堂会会那个刘大痦子去,我倒要瞧瞧二叔这到底是请了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回来。”
“哎——晌午能回来吗?”
姚十初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