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灼华心如止水——
一溜水儿的美男,她有些审美疲劳。
残枫只当她矜持,温言道:“是我,而且还如同约定的一半,给你带了及笄礼,只不过我草莽之人,耐性不好,等不及到那日再给你了。”
残枫这人,眉眼生的极为冷淡,但此刻故意收敛锋芒,露出笑容来,便如日出雪融,浑不带江湖气,反而依稀带着少年人的赤诚。
灼华看着那精致的不似民间之物的簪,犹豫了很久还是收了。
别看残枫如今看着温柔,到底是杀人不眨眼的,万一自己不顺他的意,他就要生米煮成熟饭,那就玩球了。
接下之后,灼华凑去铜镜前,将簪带上,歪头一笑:“好看么?”
能离床铺远一点,灼华就心安不少。
“好看。”
残枫夸赞一句,目光始终落在镜子中。
客栈的镜子旧了,表面模糊不清,这让还在勉力演戏的灼华,没注意到,身后残枫的目光,好似不是在看她,而是在通过镜中的影子,去寻找另一人的身影……
沉默良久之后,残枫自言自语一句:“果然,你也来了。”
灼华只勉强看见残枫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听清内容,下意识问了句:“你说什么?”
“我说,我已经等不及你及笄,也等不及改换身份,不如,我们私定终身吧!”
穿书前辈在幼时,和残枫分别前,坐下过约定,约好等到她及笄,残枫一定会扬名立万,来向她提亲。
这话前辈说的或许认真,但残枫肯定不会当真。
就算年幼时信了,如今也不会信——
不是穿书料得先机的人,谁能想到堂堂太傅,竟然会不逼着儿孙走仕途,更不与高门贵族结亲呢?
就算残枫是头牌杀手,攒了巨资,但他的名声见不得光,就算改头换面,充其量不过个年轻商贾。
提亲?在他眼里,自取其辱罢了,莫不如携了心上人私奔,去快意江湖!
灼华心虚的躲开眼前少年人的目光。
这位穿书的前辈骗完这么个傻孩子就跑,烂摊子则留给她,真是太缺德了!
可为了小命,人设不能崩,就算心里将前任穿书者绑在火刑架上浇油了,但面上的圣母光辉还是得保持。
灼华好似扭捏害羞的转过头去,又拼命揉了揉眼睛。
再转过脸来时,看向残枫的时候泪光盈盈。
“我常听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快意恩仇不过十之一二,更多的都是刀头舔血,你若是为了带我走而强撑,我可不同意。”
我这小身板儿,比不可能跟你风餐露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