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照尘似乎被他的话激怒了,一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重新摁回到了床上:“你这种脑子有病的家伙,别人问起你,你也是一问三不知。当初世杰死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陈一宁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仰看着他。
到了下午,他的弟弟陈愿安带着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愿安,爸妈的事……是真的吗?”
陈一宁忐忑不安地询问。
陈愿安面容憔悴,脸上爬满了疲惫,就算受到如此巨大的打击,也不忘安慰他:“没事的……哥,你还有我呢。”
陈一宁心里五味杂陈,很是愧疚,原来他一直活在父母和弟弟的庇护之下。
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父母是什么时候杀害的顾衿豪。
他们真的有必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吗?
顾衿豪曾经对他做过什么,他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一宁思绪混乱,举目茫然。
陈愿安握住了他的手,眼眶湿润,笑得勉强:“没事的,相信我,我会让我们的生活好起来的。”
听罢,陈一宁眼里逐渐有了光,在浑沌的黑暗中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如今没有什么退路可言,他也要尽早振作起来,不能因为这件事消沉下去。
愿安还在上学,身为哥哥的他更要肩负起身上的责任。
“你安心学习,我会想办法的。”
陈一宁抚摸弟弟的发顶,“虽然我脑子不太好使,但是给你挣学费和生活费还是可以的。”
新生活从好好工作赚钱养家开始。
上一份工作因为各种原因辞掉了,处理完父母的事后,陈一宁开始给各大小公司投递简历。
到了面试环节,HR问道:“听你上个公司的同行说你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很好?是这样吗?”
陈一宁支支吾吾,不知作何解释。
不出所料,他被刷了。
好不容易过了面试进了一家小公司,没过几天,就又有人传出他进过精神病院的黑历史。
他的状态是不怎么好,有时还会幻想出室友找他出去聚餐的荒谬情节。
干不到半年,他就被公司辞退了。
他失业的第二天,陈愿安在学校和人打了架,因为对方造他的黄谣,还到处传播他父母是杀人犯的事。
糟糕的事接踵而至,压得陈一宁喘不过气。
要是能一直活在梦里就好了,在梦里他还是那个在宿舍里和室友插科打诨的人。
他可以和苏念尘斗嘴,可以和党星乔聊动漫和游戏,还可以找蒋寒柯辅导功课。
可以跟黎栩求情让他再晚一节课收作业,可以和李悦洲约定好明天早起一起去操场跑步。
回到现实,他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破碎的家和一个不太正常的脑子。
温照尘找到了他,他说他可以让他的生活步入正轨,但条件是他要和他的弟弟成阴亲。
陈一宁抬头,见他打着一把黑色的伞,怀里还抱着一个玉制的骨灰盒。
是谁的骨灰盒,不言而喻。
“和你在一起,是我弟弟生前最大的心愿。我现在替他再问一次,你愿意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