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他才知道自己看错了。那并不是个石台,而是一口井,只是这口井用一块石板盖着。温建国走到林蓓岚身边,道:&1dquo;一口废井,有什么好看的。”
&1dquo;你看啊,别不当一回事。”林蓓岚蹲了下来,从拎包里摸出一张餐巾纸擦去了上面的泥土和灰尘。这块石板上还缠着一条已经生了锈的铁链。铁链足足有小孩的手臂那么粗,看上去就十分沉重。原先上面满是灰尘,也看不清,但林蓓岚刚插干净一块,温建国马上现那块石板上居然画着一个八卦太极图。
原本这种平面雕刻相当粗糙,这个八卦太极图刻得极其精致,甚至阴阳鱼部份刻得极富立体感。虽然石板没有上色,但这个太极图可以让人感觉到明显的色差,这全都是雕刻的手法造成的。温建国登时大感兴,弯下腰来看着,道:&1dquo;好漂亮!”
林蓓岚见温建国也很有兴,得意地道:&1dquo;建国,为什么石板上要刻这个?”
&1dquo;迷信吧。”温建国信口说着,&1dquo;以前的人都迷信。”
他拿着数码相机拍了张照,林蓓岚道:&1dquo;这个东西值不值钱?”
昨天他们去参观了一个旧宅子。那房子里到处是精致的雕花窗,连斗拱上都雕着暗八仙。那里的导游说,湘西民间还保留着许多类似的古建筑,不少人家里,尤其是很闭塞的村落里,往往有许多古董,有些住宅甚至是明代留下来的,一扇雕花窗,一口衣柜拿到拍卖市场上去往往能卖很多钱。林蓓岚那时就听得入神,温建国听她这么问,笑了起来,道:&1dquo;你难道想把这石板偷出去么?太重了。”
如果村子里要有什么早先传下来的器皿,倒可以收买一下。温建国正这样想着,林蓓岚道:&1dquo;建国,你给我拍一张。”
她坐在石板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侧着脸摆出一个姿势。林蓓岚总觉得她的右半脸要好看一些,因为拍的照片样子大同小异,几乎全部是往左侧着身子的。温建国笑了笑,退了两步,端起相机对准林蓓岚,嘴里说着:&1dquo;把头抬起来一点&he11ip;&he11ip;对,再侧过去一点&he11ip;&he11ip;”
&1dquo;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温建国吓了一跳,扭头看去。问话的是个扛个锄头的乡农,这个乡农大概也读过几年书,说得一口有些僵硬的普通话,倒也可以听懂。温建国放下相机道:&1dquo;老乡,我们拍两张照片,不行么?”
那个乡农一脸惶急,象是温建国做了什么可怕的事。他扛着锄头冲到井边,小心地看了看井盖,当现什么事也没有,才舒了口气道:&1dquo;还好,你们没打开来。”
他把锄头放下来,打量着温建国和林蓓岚两人道:&1dquo;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温建国和林蓓岚两人先前因为听不懂当地人的方言,根本不知该怎么走,这时才算碰到一个可以交流的人,他也舒了口气道:&1dquo;我们迷路了。老乡,出去的话该怎么走?”
&1dquo;你们走得也算远,有十几里路呢。”乡农垂下头沉思了一下,忽然道:&1dquo;明天生产队里有辆车去乡里拉种子,带你们去吧,要不嫌脏,就在我家住一晚。”
温建国喜出望外,一把拉住那人的手道:&1dquo;那真谢谢了,要多少钱,我们给。”刚拉住他的手,只觉得手掌中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低头看去,只见这个乡农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班指,铜的,样子很古怪,他不由怔了怔。
&1dquo;乡下人家,什么钱不钱的,要来也没用。”
那个乡农随随便便地说了一句,向前走去。他的腿有些瘸,可是走得很快,温建国跟得很吃力,林蓓岚则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温建国跟在他身后道:&1dquo;大哥,该怎么称呼你?”
那乡农没停下来,只是道:&1dquo;我姓柳,柳文渊。”
这名字几乎让温建国吃了一惊。那乡农看上去土里土气,名字却很文雅,比自己的&1dquo;建国”更象个知识份子。他道:&1dquo;柳大哥啊,谢谢你了。”
五井(2)
柳文渊的家很近,离那口井只有几十米远,是一幢很大的宅院,当中是个院子。他领着温建国他们到了一间厢房里,头也没抬地道:&1dquo;今天是十五,你们可不要乱跑。”
温建国一时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1dquo;嗯”了一声,柳文渊抬头看了看天道:&1dquo;今天准是个好天,你们早点睡吧。”
他把锄头靠在墙背后,大声道:&1dquo;孩子娘,多烧点饭,有客人来了。”说完,又转过头,笑了笑道:&1dquo;你们休息一会,等饭好了一起吃吧。”
等他一走,林蓓岚有些担心地拉了拉温建国,温建国正把屋里的一张床拍拍干净,扭头道:&1dquo;怎么了?”
&1dquo;建国,我总觉得有些害怕。”
&1dquo;怕什么,乡村生活偶尔过过也挺不错。”
温建国把床上整理干净了,突然笑嘻嘻地道:&1dquo;阿岚,你没来月经吧?”
&1dquo;什么呀。”林蓓岚打了他一下,脸也胀红了。&1dquo;你怎么老想这些。”
&1dquo;食色性也。孔夫子说的,还会有错么?”
林蓓岚有点没好气地道:&1dquo;行了,这是孟子说的。”她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子。这窗子是很老式的木板窗,因此关上后屋里很暗。她道:&1dquo;这窗子做得很精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