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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页(第1页)

  居然真的沿着温建国走过的路线出了。想着几天前还在取笑自己想入非非,我现在也只有苦笑。然而,我毕竟还是出来了。

  吃的端上来了。湖南饭菜口味很重,可是我吃下去却觉得淡而无味,似乎味蕾都已经破坏殆尽,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想着那个梦。

  胡乱填饱了肚子,付了钱,走出这小店。以前各地有各地的风貌,不过现在随着旧建筑被推倒,不论哪里建起来的都是差不多样子的房屋,也没什么值得一看的。在街上逛了一圈,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就去码头等船。

  从常德坐船沿沅江南下,一路上风光旖旎,山清水秀。闭塞也有闭塞的好处,由于厂矿很少,几乎没什么污染,连天空都特别蓝。坐在船尾看着两岸景致,时而有几艘木船从边上驶过,过险滩时还有拉纤的纤夫光着膀子拉着船而过,听着纤夫的号子,几乎有种误入过去的错觉。

  天很冷。站在船边,江风吹过时,脸上也感到一些刺痛。我从摸出一根香烟,又从裤子口袋里去摸打火机,刚伸手进去,倒是先抓住了袋里的钥匙。钥匙很大,打火机被埋在钥匙堆里了,我把打火机和钥匙都拿了出来,这钥匙圈上挂着不少钥匙,不过很多都是单位里的,现在已经没有用处,我还没有清理过。可风太大,打火机一时点不着,正想到舱里点着了再出来,边上伸过一只手来道:&1dquo;请吧。”

  那是一只很高级的名牌防风打火机,随着清脆的声音,打着了火,我凑到上面点着了道:&1dquo;谢谢。”

  那是个穿着高档风衣的中年人,想必是成功人士出来旅游的。他把打火机放回口袋,微笑着道:&1dquo;出来玩的?”

  &1dquo;是啊。”我点了点头,&1dquo;反正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趁这时候出来玩玩。”

  &1dquo;年轻就是好啊。”他叹了口气,&1dquo;我在你这年纪还整天找饭吃呢,哪儿能旅游。”

  我不由得暗自苦笑。我现在连饭碗都还没找到,要是这一趟真成了旅游,那叫穷开心。我不想再多说这个,打岔道:&1dquo;老兄,你在做哪一行的?”

  他笑了笑道:&1dquo;什么都做,主要是去到处收点古玩。”

  &1dquo;很累吧?”

  &1dquo;不容易啊,”他叹了口气,&1dquo;好歹现在也有了经验,比以前好多了。不过要看了走了眼,还得赔本。”

  他衣着光鲜,看样子也不是常赔本的人。我道:&1dquo;这行当好不好赚?”

  &1dquo;要是弄到一个好东西,总能赚个十来倍吧。”他似乎不想多谈这些,我也知道他们这些收古董的人赚头何止十来倍,我就听说过以前有个收古董的花两百块钱买下四扇雕花窗,后来在苏富比拍卖行上卖了上万美元的事,要是做得好,成百上千倍的赚头都有。只是他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好多说,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了一阵,他忽然问道:&1dquo;你要去哪儿?”

  &1dquo;沅陵。”

  &1dquo;沅陵啊,”他象想起了什么,&1dquo;那是个好玩地方,有不少古建筑。”

  听他的意思,想必在沅陵一带收过不少古董,也赚到了钱,所以才是好地方吧。我是想先去沅陵,在那儿再打听消息,顺口道:&1dquo;对了,你知道有个叫射工村的村子么?”

  &1dquo;我去过。”

  我本来只是随便问一问,听到他这句回答,一时居然还没回过味来,怔了怔后,我登时感到一阵欣喜,摸出本记本,凑近了些道:&1dquo;是哪儿?这射工村在哪儿?你给我画个地图吧。”

  十一&1dquo;你来了。”(2)

  消息居然来得如此顺利,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给我画了个草图后,忽然道:&1dquo;那是个很偏的小村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收过一个汉碗,做工也不算好,有缺口。你去那儿做什么?”

  他狐疑地看着我,我不敢对他说实话,顺口道:&1dquo;那儿有个亲戚。”刚说完就有些后悔,如果他问我既然在射工村有个亲戚,怎么会不知道射工村在哪儿,那我可答不上来了。好在他似乎也没在意,只是在盯着我的钥匙圈看。

  他看的是那个班指。

  那个班指我现在又套不进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居然长胖了这许多,所以把它当成了一个钥匙坠子,套在了钥匙圈上。戴在手上样子有些怪,套在钥匙圈上却显得很别致。我笑了笑,正想把钥匙放回去,他忽然道:&1dquo;能给我瞧瞧么?”

  他的声音有些干,如果不是我的错觉,那声音里简直有种贪婪。我把整串钥匙给他,他指过来,翻来覆去地看着,突然问道:&1dquo;哪儿来的?”

  他这种问题实在有些唐突了,我略略有些不快,道:&1dquo;朋友送的。”说着,伸手过去,他很不情愿地把钥匙还给我,看着我放回口袋里,突然又道:&1dquo;卖不卖?我出一百块。”

  我小小地吃了一惊,道:&1dquo;这个值钱么?”

  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1dquo;也不是太值钱。”刚说完,大概也看到了我不相信的样子,又勉强笑了笑道:&1dquo;这个班指做工很精细,上面还有鸟虫书,大概是战国时的东西,卖得好,也能卖个三四百。不过,你这东西亮地太多,锈色好象也是水锈,很有可能是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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