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啊!”
突然,象是有一道闪电击下,电流传遍了我的全身,我猛地站了起来。头顶正是行李架,我站起得太急,头&1dquo;砰”一声撞在架子上,将上面的行李也撞得一阵响,头顶也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直到这时,我才现自己正恬不知耻地叫着,而周围仍然很明亮,仍是大白天。车上的人倒是真的有一半目瞪口呆,张着嘴合不拢。
他们大概以为我是疯了吧,我讪笑了笑,对四周道:&1dquo;对不起,我想起件事,对不起。”
所有人都舒了口气。那个被我吓了一大跳的农村妇女打开盖住篮子的包袱皮往里查看着,车厢里狭窄而憋闷,要是有个疯子在里面,所有人都定不下心去,但我现在的表现也明显是个正常人。我坐回座位上,也不管别人在偷偷地对我品头论足,有些忧郁地看着车外。
快到射工村所在的那个县了。可是,离目标越近,我心中的恍惚更甚。在出时我觉得自己这一趟出门实在是天经地义,理由充足,此时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必要跑到这个湘西的偏僻小村子去。为了那个金佛么?以前曾看到过一则闻,说一个日本女子看了一部美国电影,认为电影里说的藏宝是个真事,独自到美国去寻宝。看那个闻的意思是说那个女子多半神经有问题,而我也该过了看小说信以为真的年纪了,怎么会因为温建国说的那个金佛就跑到这儿来?难道,我也已经疯了?
想到这点,我不由浑身都开始抖。
疯了,真的疯了。
在心底我这样评价自己。中学生可能因为看了《少林寺》后真的跑到少林寺去学武功,这是有先例的,上个世纪的三十年代就有孩子看了武侠小说后跑到蛾眉山学道,但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居然也会因为一个金佛而起意?如果文旦他们知道了,说不定真会取笑我吧。
脑子越来越清晰,睡意已荡然无存。不管怎么说,傻事已经做了,现在再回头已经来不及,不管怎么样,就去那射工村一次吧。我自我解嘲地想着,说不定还真能找到那个金佛。
可是,照温建国的说法,那口井里该有个死人的,而那个柳文渊&he11ip;&he11ip;
温建国的故事嘎然而止,我不知道柳文渊后面有什么举动,他说的那些话实在不象是现代的人说出来的,还有什么正当十五的月圆之夕,实在更象一个不太高明的故事才会有的事,怎么看都不象是真的。听评书替古人落泪,那是个笑话,而我呢?说不定射工村并没有柳文渊这个人,那岂不真成了社会闻里的一桩笑柄。
我毫不留情地挖苦着自己,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可是,尽管顾自对自己冷嘲热讽,但我的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倔强地告诉我,温建国已经死了。
不但是温建国,林蓓岚也已经死了。
温建国说的,决不仅仅是个故事,都是真的。想活的话,一定要去射工村。温建国是这么写的。那样的意思是说&he11ip;&he11ip;
温建国已经死了!我的身子又猛的一跳。幸好,这次没有喊出声来。然而我有种想要大喊大叫的欲望。在这一瞬间,我知道了温建国的结局。
是的,每个故事都有一个结局,温建国也不例外。只是,我会不会是一个例外?我不知道。
天很冷,车厢里却很闷热。可是我仍然觉得冷,冷得抖,冷得嘴唇麻木。我用左手拼命掐着右手的虎口,只是手也几乎麻木了,感觉不到痛楚,即使左手传来的触感也更接近于一块木头。
***
车子停下来时,扬起了一阵土。那个车站很是破旧,大概也是几十年前留下来的,门口还留着幅文革时的标语,红漆已经淡了许多。也许只有在那个疯狂的年代里,这偏僻的车站才会成为宣传革命思想的阵地。
我拎着包跳下车时,被一阵灰土迷了眼。走到一边,又从衣袋里摸出支烟,接着从裤袋摸出打火机来点着,这个流畅的动作让我一怔,反倒有种空落落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一时还想不起来到底毛病在哪儿,又伸手伸进裤袋里。
十一&1dquo;你来了。”(5)
我的裤袋里空空的,那串一向很累赘的钥匙不见了!
我心头一沉。在这儿钥匙没什么用,但回去的话,如果丢了钥匙,那我得冒着被房东唠叨的危险向他借钥匙去配一个了。这时那汽车正在掉头,准备进入停车位,我连忙追了过去,叫道:&1dquo;等等!”
司机把车停好后,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道:&1dquo;什么事?”
&1dquo;我的钥匙丢了,能让我到车上去找找么?”
这司机年纪不大,也许还没到丧失同情心的年龄,他打开车门道:&1dquo;你快点找吧,马上要有人上车了。”
我跳上车去。车厢里,仿佛刚有一群动物开过狂欢会,到处是果皮和痰迹,还有烟头和鸡毛鸡屎之类。我走到方才的位置上,仔细地看着地上。按理,钥匙不该掉出来,但也有能在不知不觉中掉出了口袋。可是我用脚拨开地上的桔子皮和烟蒂,仍然毫无现。我不死心,从车头到车尾找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这串钥匙不算小,如果在的话,我不会现不了的。
那司机拿着把扫帚在扫地,当我走到车尾时,他也快扫到车尾了,见我直起腰,他关切地道:&1dquo;找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