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吸血的念头,不过既然可以吃煮熟的血块,那以这个为食倒也不错,反正猪血羊血小菜场总有卖,并不贵。我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本以为总会把陈涛吓退,刚要钻进车里,陈涛从后面一把拉住我。我回过头看着他,却见他嘴角挂着诡秘的笑意。
&1dquo;秦成康,我知道。”
&1dquo;你知道?”
我一阵茫然,一时还无法理解他的话。他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那种笑意更浓了。即使这时天已经大亮,我仍然觉得寒意一下浸透了我的全身。我喃喃道:&1dquo;你已经&he11ip;&he11ip;”
&1dquo;应该是吧,就是温建国拿来的那次。”
他说着,又舔了舔嘴唇。他的牙雪白而尖利,让我毛骨悚然。我还想说句什么,那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道:&1dquo;喂,你们走不走了?”
我一下挣脱了陈涛,钻进车里,心脏却仍在怦怦地跳着。陈涛也被夜王感染了!那么夜王是可以传染的?或者,当体内的夜王繁殖得过多的话,就会离开身体?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本来以为封住了夜王井,一切都已经结束,可是诅咒似乎还在继续。
开了没几步,就是一个红灯。车停住了。这个红绿灯是三向的,每次得好几分钟,那个司机骂了句脏话,打开了车载音响的收音机。现在是晨间闻,两个播音员正在讲着刚生的事,无非是某个会议胜利召开或闭幕一类。
我百无聊赖地听着,回头看看后面。陈涛和我已经隔得远了,看不到他的人影。那个男播音员刚播完这一条,接着道:&1dquo;现在插播一条刚刚收到的国内要闻,湖北省沅陵县昨晚生一起山体滑坡,一个名叫射工村的小村庄被碎石埋没。根据初步调查,专家否定了这起山体滑坡是由地震引起的,认为可能是爆炸造成&he11ip;&he11ip;”
射工村!我惊呆了。射工村被埋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he11ip;&he11ip;难道是紫岚说的那个日本人留下的弹药库?那个司机又骂了一句&1dquo;晦气!”正要换台,我大声道:&1dquo;别换!”把他吓了一大跳,手一下跳开了调频头。
那个播音员还在说着:&1dquo;根据资料,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侵略军曾在这一带设置过弹药库&he11ip;&he11ip;”说了两句后又开始播放别的了。可是我仍然震惊于这个消息中。
射工村毁掉了!那夜王井也埋在一大片乱石中了么?可是,这究竟是不是一个偶然事件?我不知道,恐怕,这世上谁也不知道了。
这时红灯终于转成了绿灯,前面两辆车开始动了。那司机正要开车,身后突然出一阵惊叫。这阵惊叫太响了,我们都吓了一大跳,那个司机扭过头看了看,却见跳上一大片人在拼命逃着。他骂了一句,正要开车,我一下推开门,冲了出去。他急道:&1dquo;喂,你的车钱&he11ip;&he11ip;”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币,也不看大小,就向他一扔。虽然没能看清什么,但我已经听到了那种冥冥中的召唤。
那是夜王。它在吸引着我浑身的血液,让我的血液犹如沸腾。我拼命向前冲去,挤开人群,不顾一切地向前冲着。那些人慌乱不堪地向着我相反的方向跑着,但又似乎不肯跑得太远,让我更难挤上前去。但是我已经看到了,在前面,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
那种深邃的黑暗,仿佛在水泥路面上挖了一个大洞,但只是一片黑影而已。黑影的边缘在阳光照射下不断消失,但从当中又有流出来。它们胡乱流着,仿佛有意识地想要流下河水,可是这里没有树荫,还没来得及流到水里就已消失不见。
在这一片黑色的中间,就是陈涛。他的身体已经矮了半截,脸上的惊愕和恐惧仿佛凝固在皮肤上了。
晚了。已经晚了。
我想着,握紧了拳。
陈涛多半现了我,眼珠子转了过来。可是他浑身僵直,根本无法动弹。
&1dquo;这是什么东西?”
&1dquo;是妖怪吧。”
&1dquo;一定是神仙。”一个汉子斩钉截铁地说着,&1dquo;我看过古书的,这种叫尸解。”
&1dquo;少来迷信了。哈哈。”
他们说笑着,饶有兴致地看着已经成了半个的陈涛。我知道陈涛这时候在想些什么,只是茫然。终于,陈涛的头颅也消失在阳光下了,地上干干净净,只有他的衣服。
警察姗姗来迟,取证,调查,把旁人赶开。他满脸不乐意,大概因为报告实在不好写,如果写一个人在大厅广众之下突然融化消失,恐怕会当他疯子看。我不知他会如何解释这种事,混在那些人当中,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忧郁。
眯起眼,又看了看天空,太阳一下子把上亿支金黄色的细针刺进我的眼里。我一个踉跄,只觉得象中了枪一般。我弯下腰,吐了两口气才站直身走去。
吸血鬼故事系列by燕垒生
《吸血鬼故事》
他在桥上站了很久。
很久了,桥已被政府用水泥封了起来,桥头竖了块石碑,写着这
座桥的始建时期。一百多年了。他有点好笑。二十年前他记忆中的这
座桥还和的差不了多少,如今却已经千疮百孔,几乎不成样子了。
疯狂已经过去了,而在疯狂中那种特有的安详和无所事事也过去